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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担心法师的左手使不上力气,往下爬或许还不那么吃力,往上爬的话只怕会很困难,而且现在他在驱邪圣言的范围之内,没办法施法,就提议说:“要不让我背您吧。”
其实才说完他就有点后悔自己的冒失,可没想到法师居然没有拒绝:“好啊,那就拜托你了。”
既然对方愿意背他,埃文德尔也乐得不用勉强,因为他确实爬不上去,不仅是因为他的左手使不上力气,还有刚才秘法之轮被刻入他的皮肤时带来的剧痛,令他的手指到现在都还有些颤抖。
肯特也同样爬不上去,他的体力已经不比当年,扭伤的脚更是痛得钻心,已经完全使不上劲,所以最后就变成了罗勒背着肯特爬在上面,帕洛斯背着埃文德尔跟着的局面。
帕洛斯知道这种时候他不应该分心,可是法师温热的呼吸就吐在他的耳边,让帕洛斯的脸颊温度又有了升高的趋势。
他只能用理智不断地制止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反正只要离开了地底迷宫,他们应该就不会再有交集了,这些不应该有的罪恶念头只会成为他心底尘封的秘密。
他现在更为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了。
***
等到他们抓着绳索爬上了悬崖,周围的雾气就渐渐淡了下去,只要再往上爬一段,就到灰矮人挖好石阶的地段了,帕洛斯松了口气,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罗勒却慢了下来,好像有些体力不支了。
趴在他背上的肯特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力不从心,就说:“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一会儿,让帕洛斯先上去,带绳子下来拉你,不要勉强。”
罗勒停下来喘了口气,突然一咬牙:“不用!”
他脚用力一蹬,身体往上一窜,试图去够一条离得有点远的岩缝。
他够到了,却没有抓住,结果就是脚下一滑,整个人连带着背上的肯特一起失去了重心往下落去。
帕洛斯已经离他很近了,眼看着两人掉下来,情急之下也忘了他们腰上是用绳子连在一起的,本能地伸出右手一捞,抓住了肯特的盔甲上的肩带。
但是他的左手本来就只是勉强勾住了一条比较浅的石缝,要负担两个人的重量已经有点勉强,更何况是四个人的重量还加上下坠的冲力,这一抓之下他不仅没能抓住肯特和罗勒,连自己的手指也滑脱了,带着埃文德尔一起往下落去。
埃文德尔本来还在走神地想着夏尔玛对他说的那些话,一个不留神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四个人抓成一团往下落,火把全都熄灭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幽灵的尖叫,圣殿骑士们的惊呼,以及娜塔莉惊慌的唧唧声。
他大喊:“快停止驱邪圣言,你们想摔死吗?赶紧停止!”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下落了不知道多少距离,白塔城和裂口处的幽灵们被远远地甩在了上方,圣殿骑士们后知后觉地停止了驱邪圣言,法师立刻对自己施展了缓落术。
平时本来可以让他变得像羽毛一般轻盈的缓落术,在他身上还挂了三个全副武装的圣殿骑士的情况下显然不够用,他们只是下落的速度减慢了些。
法师现在就是想要解开腰上绑着的安全绳也太迟了,他还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对策,四个人就一起落入了水中。
他们已经落到大裂隙的最底部,幸亏大裂隙底部早已被地下水灌满了,也幸亏缓落术还是起到了一定的减速作用,他们才没有摔死,法师第一个冒出水面,他狼狈地游上岸,愤愤地解开了腰间的绳子。
火把已经在下落的过程中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埃文德尔放了一个光源术,蓝色的冷光照亮了这个完全黑暗的地底空间。
水面上翻腾着波纹,圣殿骑士们由于全身甲的重量根本游不起来,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往水底沉去,好在大裂隙的底部是一个v字型的斜坡,他们沉下去没有多深就碰到了斜坡上的岩石,赶紧憋着气抓着石头爬了上来。
最后一个露出水面的肯特是被另外两个圣殿骑士抓着绳子拉上来的,他几近虚脱地吐着水,挣扎着往岸边爬,法师突然叫起来:“小心!”
谁都来不及有所反应,漆黑的水面突然拱起一个大浪,一条白色的大鲶鱼突兀地冒出来,张开比头还大的大嘴,一口就将肯特吞了下去。
帕洛斯大惊失色,伸手就去拔腰间的长剑,可那鲶鱼一转身一甩尾就往深水处潜去,巨大的力道牵动了三个圣殿骑士腰上捆在一起的绳子,一下子就把帕洛斯和罗勒都带倒在地。
鲶鱼在水中力大无穷,而圣殿骑士们连游都游不起来,如果被拖下水去,他们三个都完蛋了。
帕洛斯双手拼命扒拉着试图抓住些什么来固定自己,转头就看到埃文德尔正在施法。
肯特已经被整个吞下去,只剩下两只手还在鲶鱼嘴边拼命挣动着,鲶鱼刚刚意识到这金属味的猎物是它不能消化的,正要吐出来的时候,法师的咒语完成了,鲶鱼的尾巴包括大半个身体突然被一坨巨大的冰块冻了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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