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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灵药（第1页）

可明明一分钟前，她还清晰听到了他啃苹果的声音。

§?、

“玄镜？”

何玖辛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那只聒噪的鬼似乎突然投胎去了，或者从来没存在过。

何玖辛心里一紧，下意识攥了攥手里的枪，可她随即一怔，诧异的看向右手。

枪……已经不见了，捏在她手里的，是柄银光闪闪的手术刀，刀刃上沾着点点鲜血，血还是液态，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汇聚到刀尖。

几乎同时，前方不远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来，伴随着痛苦的喘息。

何玖辛怔怔的看着那儿，一幕被她压在记忆深处的场面重新浮了出来，如同裂开的深渊。

她的手不自觉的抖起来，上了条似的，根本停不下。

但她还是拖着双腿，机械的走向喘息声传来的地方。

绕过最后一丛树后，一架手术台——这个本不可能存在于这世界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极具现代气息的金属架稳稳支在地上，几缕血正顺着床脚流下来，手术台正中，有个人仰面躺在那，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无神的眼半张，看向天空。

何玖辛垂着头，一步一步挪到他前面。

随着她的靠近，那人有感应似的抬起头，双眼直直看着她，“……小玖。”

“嗯。”

何玖辛很低的应了一声，终于抬起眼，跟他对上了视线。

那人有一张跟何玖辛神似的脸，但因为性别不同，更棱角分明一点，而此刻……他左边的脸，以及半边身子，全是血肉模糊的一团，像被腐蚀性极强的溶液浸泡过。

“……别看了，专心做手术，还指望你长大了普度众生呢。”

似乎感觉到何玖辛起伏的情绪，他费力的抬起那只唯一完好的手，一点点朝她探过来，想安慰她。

那只手很温柔，很符合居家老哥的特征。

可即将触到何玖辛脖颈时，那手的指尖却倏地生出尖利的爪子，如同四根夺命的银刺，直抓向她的动脉。

咔——

一簇血飞溅起来，伴随着锐利短促的顶针激声。

那人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他的指甲依然泛着致命的锐光，却因为左胸的致命枪伤，再没法抬起一寸。

他瞪着何玖辛看了一阵，短促阴沉的笑了一声，最终无力的跌了回去。

何玖辛还是垂着头，手里的手术刀却不知何时变回了枪，细小的口径上冒着淡淡的白烟。

手术台，以及上面血肉模糊的人，突然全都消失了，只剩地下一个弾孔和枪口一撮淡棕色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