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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恬恬自始至终没有跟段凌说过一句“对不起。”
哪怕他在心里对段凌道歉过无数次,也没有面对面跟段凌说过一次
他知道以前强迫段凌做错了,但他恐惧道歉。
段凌虽然厌恶他,但万一自己不小心得到段凌的原谅,那就意味着自己在段凌心里连点恨意都不剩,轻飘飘得的一点重量都没有了。
庄恬恬说自己身体痛,在段凌后背上睡着了。
段凌背着庄恬恬走到酒店大门口,可不知想到了什么,迈进大门的脚又缩回来,转而把庄恬恬抱了越野车里,抽出安全带给他系好,随即自己走到驾驶位,打开手机导航往医院开去。
城市很陌生,虽然不及首都繁华,主干道的光倒也算灯火通明。
庄恬恬没心没肺,说了身体痛,睡着了又睡的很沉,段凌从后视镜里看他,庄恬恬在后座歪着头,路两旁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掠过,断续又斑驳。
鬼使神差地,段凌忽然踩了刹车,然后解开安全带,探身摸了摸庄恬恬的鼻息。
几秒钟以后,才继续往前走。
或许是在医院吃了太多苦头,庄恬恬距离医院老远就感应到了那栋吃人建筑的味道,以至于,段凌刚把车停下来,庄恬恬连酒都醒了,毫不犹豫地窜下车去,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
“庄恬恬。”
段凌站在医院门口大理石地板上,看庄恬恬猴子一样抱着栏杆,言语里是警告意味。
庄恬恬抱着柱子,看了看急诊的牌子,又看看晚上稀稀疏疏来就诊的人,最后颤颤地说,“我不去医院。”
“下来。”
“我不下,我没生病。”
庄恬恬言语里带着一点祈求,又说,“段凌,咱们,咱们回去吧。”
“不下来是吧。”
“就不下来”
段凌耐心耗尽,走到庄恬恬身边,根本不顾他的情绪,抓着他后颈的领子,目不斜视的往急诊方向走。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医院大门进来的车也不多,但急诊室外排队的人居然不少。
庄恬恬排在第二十几位,他很心虚,害怕段凌看出来,也害怕医生灵敏的检查出来。
他揉搓着手里的病历本,焦急地看急诊室门口的显示器,又眼巴巴地看段凌。
段凌正闭着眼睛,没有理他的意思。
“庄恬恬。”
“嗯?”
庄恬恬以为段凌要跟他说些什么,结果这人只说了句:“闭嘴。”
“哦。”
庄恬恬的声音蔫巴巴的。
显示器上很快叫到了庄恬恬的号,医生例行公事冷漠地问:身体出什么毛病了?哪里痛还是怎么了?
庄恬恬还没说话,段凌先一步条理清楚地说:胸口的位置,蹲在地上,一直喊很痛。
额头流虚汗,刚在车上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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