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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花瓶瓷片飞溅起来,划伤了手臂,殷红的血顺着小臂蜿蜒而下,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手背上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胸前的扣子都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被崩飞几颗,汗水混着血色从下颚线滑下,隐没于衣襟中。
楼梯间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在这样的里显得有几分诡异。
齐肖霖扭头看了一眼,眼神中的杀意还未退散。
任决穿着睡衣缓缓下楼,仗着胆子,逼着自己忽视心中的胆怯,拿着帕子凑上来,故作难过的轻声道,“霖哥,我都听说了,老爷和夫人的尸骨找到了。”
齐肖霖眸光微沉,并没有接过任决手中的东西,他冷声道,“回去。”
他不想误伤任决。
任决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透,却还得站在那里不动。
齐肖霖现在的模样实在可怖,角落里的观赏鱼缸碎了,碎片迸溅的满地都是,那些价值不菲的鱼尽数掉在地上,垂死挣扎,碎片划伤了齐肖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能看到细小的伤痕,血在外流他也全然不在乎,又或者,现在只有见血才能让他觉得舒坦。
任决在心底不断的告诉自己他现在是清言,无论齐肖霖有多么生气都不可能会对他出手。
他深吸一口气,凑上前,主动为齐肖霖擦额头上的汗水,安慰似的说道,“那边已经在尽快运回来了,应该明天就能到达青城,到时候就能给老爷夫人立碑了。”
齐肖霖盯着他,良久,嗤笑一声,这一声笑里包含了太多的苦涩。
他转身走到楼梯间,弯腰坐在台阶上,整个人不复白日里的嚣张气焰,身上似乎写满了颓废二字。
心中憋了太多的话,他看着任决,眼前的视线不知不觉的模糊了,出口的声音沙哑低沉,“是啊,能给他们立碑了,我能做的,也只有立碑了。”
小时候的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涌,眼前的视线被泪水模糊,让他看不清任决的那张脸,思绪被拉回小时候,眼前模糊的人影似乎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他凝视着任决,又像是在透过任决在对另一个人说话。
“清言啊,我找到老爷和夫人了,可是一切都晚了,我连他们的样子都不记得,他们只剩下两具白骨,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可是我又觉得,我好像什么都没了……”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他就算做的再多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已经永远离开他,永远……
任决抿抿唇,走过去,按照记忆中以前看到晏清鸣安抚齐肖霖的模样,东施效尤的抚摸着齐肖霖的头,引诱着说道,“可是不能什么都不做,老爷和夫人生前受尽了痛苦,他们一定恨极了晏家。”
齐肖霖眸光微动,沉声道,“我会让晏锋和他老婆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任决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他轻声问道,“那充当了刽子手的晏清鸣呢?”
只要晏清鸣活着,他清言的身份就有可能会被揭穿,揭穿的下场无疑是死,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风险存在!
他才不在乎答应了江岭什么,只有晏清鸣彻底没了,他才能完完全全取代晏清鸣曾经的位置,晏清鸣死无对证,就算江岭回了那个家也拿他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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