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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生站在他身后,朝我们微微一笑,那双斜飞眼给人一种桃花乱飘的感觉。
他一揖手:“二位姑娘有礼。”
我和三七只好裣衽还礼:“公子有礼。”
雨下的街上一片狼藉,可是他一身清爽自然,衣角鞋尖上都没有沾湿被污。
我算是了解这主仆俩了,简直是一对饕餮。
前晚上逮着我的好酒就喝个没够,现在又要来蹭不花钱的美餐。
三七显然也很是意外,这对主仆的脸皮,那厚度,绝对是不一般啊!
我实在忍不住笑,摇摇手说:“好吧,一块儿去吧,吃饭呢,就是人多才吃的香。
快些走吧,去晚了恐怕没有桌子。”
“好好,快走快走。”
我和三七撑开伞,我一抬眼,得,他用的还是我变出来的那把伞哪。
万全楼离的不远,我们沿着街走过去,李书生言谈洒脱,举止不俗,三七也觉得这个赖上来要吃白食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风采,落后一步悄声问我:“喂,你怎么认识的这两个?真活宝。”
怎么认识?这个么……
算得上是下雨天留客吧。
要不是那场急雨,要不是宋公庙,我也不会遇上他们了。
万全楼的生意果然好,我们去的还早,在三楼找了个好的厢房,壁上挂着两张淡水墨画,屋角摆着一只青边大瓷盆,里面栽着竹子,青翠喜人。
旁边还有一只瓦盆,里面养着两尾金鱼。
“这地方不俗。”
三七将伞放在墙边,打量这间屋:“这绿竹生的倒好。”
“这是茶竹,多在南方栽种,北方能养倒不多见。”
李书生摸出把扇子,敲着手心和三七一起研究那盆竹子。
我推开窗子朝外看看,这对主仆是真的……厚着脸皮来蹭白食,还是,他们另有打算?
既然他们知道我是妖,那和我在一起的三七估计他们也能猜的出来。
他们不会是另有打算吧?
说实在的,能一眼看出我不是而是妖……那个小书僮莫书又曾经脱口说出他见过许多妖……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见过好多的妖,面对着两个女妖,又能这么挥洒自如坦然不惧?
一回头看见对着写着菜名的木牌流口水发痴的莫书,再看看那个摇头晃脑吟着一首写竹的诗李书生……
“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
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
李书生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而且,总让我觉得有一种恍惚。
象是一阵风,吹过脸颊。
但是风抓不住,看不清。
你察觉到的时候,风已经吹过去了。
虽然话如此,可是北地栽竹确实不易成活,无地不相宜这句就不太对了。
不过,数百年前,气候和现在并不一样的。
北地气候一年比一年冷,风沙,干旱……竹子梅花大面积的枯死,成片的竹林,梅林,只能朝南去寻了。
店小二报菜名的功夫果然了得,口齿伶俐清脆,成串成串的菜名报出来还押着韵,抑扬顿挫,接连不断如绕口令,报到末一句咬字铮铮有声恰如琵琶轮拨骤响,最后尾音一拖再一甩,直如艺人唱的曲儿一般。
我们要了一桌上好席面,基本上是把万全楼的招牌菜点一网打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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