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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正要下马车,沈时砚却忽然拦住她。
“怎么了王爷?”
顾九停住,心里犯着嘀咕,总不会要她付饭钱吧。
沈时砚没说话,自个半掀车帷,将里面的顾九遮挡严实。
动作间,顾九无意瞥到了正往马车这边走来的一队士兵,为首的中年男子五官端正,只不过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
“末将参见宁王。”
沈时砚摆摆手,和那人随意说了两句,就放下车帷,让流衡直接把马车驶到道观后山。
不等顾九开口问,沈时砚便慢声解释:“是驻守在白云观的皇城司。”
皇城司原隶属禁军,为天子心腹爪牙,不受三衙辖制。
后来权势愈大,由专司军情逐渐涵盖官情民事。
只不过先皇驾崩后,在高太后的支持下,皇城司总指挥一职落在了她身边的宦官刘英头上。
自然而然地,这皇城司效忠的对象也从官家,逐渐变成了高太后。
所以顾九听到沈时砚刚才说的那句话,并不觉得惊讶,也无心再继续过问。
朝廷纷争,总归和她这种平民百姓没什么太大的的牵扯,顾九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等这件事结束,她就和明月回到江陵府继续过她们悠闲自得的小日子。
定远侯府内,开封府衙的官差说明来意,田氏脸色“刷”
地一白,连忙让婆子搀扶着上了马车,直奔府衙,半分也不敢耽搁。
进了殓房,田蕙芝停在门前不敢进去。
沈时砚和楚安两人正在说话,听到动静,一齐看了过去。
“王爷,楚将军。”
田蕙芝稳了稳心神,勉强地笑笑。
沈时砚颔首,侧过身。
一旁的楚安则掀开白布,怕吓到田氏,没把脖子以上的部位露出来。
两人退到一边,仵作将田氏领上前,慢慢褪去女尸身上的衣物。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众人便见田蕙芝面色全无,若不是楚安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怕是要摔在地上。
“是......是淑琴,”
田蕙芝泪水夺眶而出,满脸凄然。
她指着其中一具女尸,颤声道,“淑琴她......她手臂处有块烫伤,那是十二岁时不慎碰倒了热汤所致,疤痕一直没能去干净。”
田氏所指的尸首是第二具,被扔在扬州商人庭院中的那个。
沈时砚挥手让仵作重新给尸首盖上白布,慢声道:“夫人节哀,本王定会给侯府一个公道。”
送走田氏,楚安又去看了眼那处烫伤,疤痕约半个手掌大。
他摸着下巴,看向一旁沉思的沈时砚,问道:“这烫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秦怀与她同房时,没有察觉过?”
但转念又一想,这个说法似乎也合理。
毕竟女儿家向来注重这些,许是怕夫家嫌弃,一直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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