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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忆然翻身而起看着马车那边的情况,宋宇人随剑走,剑尖朝着车厢内刺去,剑风吹起门帘飘动,隐约间只见柳相伸出一只手搓指成剑,轻点剑尖,嗡……湖边炸起一阵巨响,声如洪钟大吕,刹那间骤起狂风呼啸而过,四周树木拦腰折断,无数的芦苇被卷向空中四散,在一声急切的马啸声中李忆然又不可幸免的再次被抛飞,直接落入水中,即将落水的那刻他见到几只江鸥发出嘲笑的声音扑腾着从他眼前飞过。
当他浮出水面的时候,宋宇已经躺在了离马车十步远的石地上,那柄村意远安静的躺在他身旁不远处,所幸马车还是安然无恙,只是那匹笨马似乎受了些惊吓,不安的甩着头,打着响鼻。
李忆然挣扎着上了岸,便听见宋宇口吐鲜血喘着大气虚弱的说:“你很强,也够强,宋某今日败得心服口服,只可惜你快死了,宋某今生恐怕无缘再向先生请教了!”
他踉跄的起身捡起剑,还剑入鞘,双手捧立:“这柄村意远出自剑山,名剑榜上有名,今日便赠于先生,算是请剑之礼,还望先生收下!”
宋宇只说了两句话,李忆然却如五雷轰顶踉跄坐地,心中一股难言的悲痛袭上心头,四周似乎一下就黑了下来,外面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只可惜你快死了!”
这句话就像一柄尖刀刺进他的胸膛,心被搅得无法呼吸,这应该不是真的吧,柳叔快死了,怎么可能,这姓宋的胡扯什么呢!
柳叔快死了吗?怎么会这样?平时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是刺杀那夜所受的伤?不,不会的,柳叔修为那么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事,受点伤过段时间就好了,李忆然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欺骗自己,他修为那么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呢,虽然头发在一天一天的变白,但精神还是那么好啊,不可能的,他不会死的,宋宇一定在骗我,对,他一定是在骗我,他打不过柳叔就想说点狠话恶心一下我们。
“姓宋的,你大爷的,你咒谁死呢?你他娘的咒谁死呢?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李忆然疯狂的向着宋宇奔去,伸手真元外放,将木剑从车底纳入手中,一剑奔雷向着宋宇刺去,铮的一声,木剑被宋宇夹在手中无法动弹。
“好剑法,你是柳先生的弟子?”
宋宇并未恼怒,而是欣赏的看着他:“等你有了剑意再来找我吧!”
说完将村意远塞入他的手一掌将我推飞,对着车厢内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空中传来他喃喃的自语“以后这世间少了一柄千古风流剑!”
李忆然木然的站起身,看向马车里,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踉跄的坐回马车挥鞭向前驶去,走了很远,始终未发一言,车厢内也一直很安静,安静得就好像他本来就不在车厢里,马车就这么慢慢的走着,没有方向的走着,李忆然眼神空洞的看向远方,心中悲痛却哭不出来,只觉得好累,不想说话,不想动,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不知道走了多远,太阳已经西下,一抹血色红云挂在天边,远处的山谷间飘起一缕炊烟,空气中传来阵阵的饭菜香。
咕噜……
肚子的叫声将李忆然从失神中惊醒,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远,离南安城,离西明湖已经很远,很远,李忆然牵转马头轻声说到:“柳叔,我饿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好”
柳相也并未多说,只是伸手将“惊蛰”
递了出来,李忆然伸手接过“惊蛰”
抚摸着他的头架着马车往回城的方向走去!
回到客栈的时候店小二正准备打烊了,柳相要了点酒菜让店小二直接送进房间,吃饭的时候李忆然喝了很多酒,柳相也陪他喝了很多酒,他们聊着一些无聊的话题,心照不宣的并未提起白天的事情,李忆然问柳相那个姓宋的今天说有了剑意再去找他,什么意思?柳相说:“入神是对真元的积累,这需要时间,化湖为海,也需要一些运气,比如某些天材地宝;入神之后的剑气,剑意,剑心三境乃剑道的三种感悟,剑气是真元在剑术上使用方式的领悟,就好比茶谁都会泡,可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泡出来的茶口感便各有不同,也各有强弱;剑意则是对剑道的理解,你现在所理解的剑意其实是用剑之人在剑术上流露出来的意形,却非用剑之人对剑道的感悟,这就如同你知道风雪寒冷,可你能用想象中的寒冷去冰镇这杯桂花酿吗?真正的剑意是需要去领悟剑的真意,领悟你所感悟到的剑道真意,领悟寒冷的真实,以真意化形化意流于剑式,这便是剑意!”
“那柳叔,剑心呢?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忆然有些醉眼朦胧,迷茫的望着柳叔。
“剑心即人心,拔剑之时要明白自己为何拔剑,用什么样的心境去拔剑,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剑出之时心无杂念,只为心中那个唯一信念。
所以,练剑即练心,练心便需……”
柳叔的话未说完,李忆然两眼一黑,扑通一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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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他依然是头脑晕沉沉的,不想动,不想出门,不想做任何事,昨晚上的一切都记不清了,草草的洗漱过后便趴在窗台上拨弄着窗台上的玉兰花瓣,愣神的望着楼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街对面是一个杂货铺,店老板拿着一把蒲扇坐在摇椅上在店门口悠闲的晃悠,看见有客人便立即起身一脸谄媚的为客人介绍店里的东西;旁边有一个点心铺,旗上飘着长安第一红豆糕几个字,能闻着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糕点铺生意很好,总有人进进出出,看得出这些人非富即贵,有人空着手也有人拿着油纸包好的点心离开。
杂货铺的另一边是一个胭脂铺,一些丫鬟陪着自家小姐在里面挑挑拣拣,也有些身穿绸缎的妇人伸手将手中的胭脂往脸上抹,抹完后照照镜子,看表情甚是满意;一个挑着炊饼矮个汉子路过,放下肩上的担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瞧见胭脂铺,向里望了望,将手在布满油渍的围裙上蹭了蹭,从内衣里摸出几十枚铜钱在手心数了数,犹豫了一下便走进了胭脂铺,挑挑点点的询问半天才满意的交了钱将一个精巧的胭脂盒放进衣兜,挑着单子吆喝了一声:“炊饼哦,大郎炊饼!”
一步步消失在街尾。
一个身穿全是补丁粗布衣的十二三岁的小孩,尾随着一个华服男子走进一家酒楼,不一会儿小孩慌忙的跑出酒楼消失在人群,酒楼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抓住那个小贼,有人偷我钱袋!”
那个华服男子也紧跟着跑出酒楼四处张望,朝着小孩离开的方向追去,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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