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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抒微拿纸巾盖住贝耳朵的鼻子,贝耳朵着实呆怔了一下,回忆起来,六岁之后就再没有人对她做过这样的事情。
两眼认真地凝视帮她擤鼻涕的人。
“用力。”
他言简意赅。
“……”
等帮她擦完鼻涕,他用手指轻轻抹了抹她眼角,做好这一切再带她回去取刚才买的冰激凌。
冰激凌早做好了,完全融化成水,服务员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表示这是你们自己的责任。
叶抒微又给贝耳朵买了一盒,自己喝完了那盒融化成水的。
贝耳朵一声不吭地拿小勺挖酸奶冰激凌上的蜜豆。
他没有多问她什么,只是站在她身边,安静地陪她消化完整个冰激凌和负面情绪。
直到她愿意开口说话。
“我和我妈刚才那样吓到你了吧?其实这不是第一次,我们的关系常常剑拔弩张,她不太喜欢我,我也不太喜欢她。”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我,按我奶奶的说法,她当年没打算生我,但拗不过我爸的坚持,硬着头皮把我生下来,为此错过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她特别懊悔,心里一直怨我。”
“她和我爸结婚也不是心甘情愿,她老扯嗓门说,如果当初不是一时心软嫁给了他,自己的人生不会像现在这么苦。”
“其实她这人一直很矛盾,为了离不离婚思想斗争了快十年,离吧觉得没有正当理由,毕竟我爸对她那么好,家里经济状况也没问题,日子都过得好好的,不离吧她心里总有一股怨气,觉得是我们捆绑住了她的人生,就这样反复纠结,以至于我觉得她会纠结一辈子,却没料到她在我读大一的时候突然下定决心要离婚,任谁的劝都不听,直接找律师草拟协议丢给我爸。”
“现在想想离了也好,对他们都是一种解脱,当然对我一样。”
“告诉你一个事情,小时候有段时间我特别怕她,不敢和她单独相处,总怕会目睹一些不敢接受的事情。”
贝耳朵说到这里面色凝重,而后把吃完的冰激凌盒子丢进垃圾箱,拍了拍手:“抱歉,和你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你一定觉得很没劲。”
“她常常打你?”
叶抒微问。
贝耳朵手上的动作停滞,没料到他听得很认真,还问到了重点。
“我想一想,大概有六次,我指的是从小到现在。”
“打你哪里?”
“哼,她只会扇我耳光。”
“上一次打你是为了什么?”
“高三的时候逃了两节课出去玩被逮住,老师打电话给她,正好她和人谈生意,不太顺利,就和老师在电话里吵起来,回家后劈头盖脸骂我,我回了一句要你管,她就动手了。”
“那是最后一次。”
他看着她。
“嗯。”
沉浸在不愉快的回忆里,她的情绪失落,忽略了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回去的路上贝耳朵睡着了,大概是因为车内的温度太舒服,或是音乐电台流泻出的声音太温柔,令她每一根紧张的神经一点点地松弛,轻垂下来,她闭上眼睛,脸颊被一团温柔的雾笼住,舒服极了。
叶抒微调低音乐的声音,侧过头,靠近副驾驶座上的人,伸手摸她的脸,宛若摸珍贵的瓷器,摸了一会后收手,微微弯起的指关节沿着她的脖颈而下,刹车在她的领口。
他凑过去,唇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她的脸颊,不经意间听见她轻如羽毛的呼吸,真实地挑拨他的耳朵,他抬起眼,凝视她脸上每一个细节,确定她一时半会不会睁开眼睛,顺势再近一步,一手撑在她右侧的窗棱,黑影很直接地覆盖在她的上方,他低下去,唇果断地压在她柔软而饱满的粉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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