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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放下已然见底的墨彩山水小盖钟,迎上他视线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是有点麻烦,小丫头比我想的能折腾。”
*
待薛锦意离去后,傅容舒展双腿,眉峰略微上扬,看着眼前闷不吭声的姑娘,“过来。”
薛纷纷本欲走回内室,闻声只得停下,不情不愿地转了脚步到他跟前,“将军有事?”
“方才那个医册是怎么回事?”
他问道,姿态从容,分明在与人和颜悦色地问话,却因着与生俱来的威仪让人心中发怵。
薛纷纷手背在身后搅着衣裳,面上不显,避重就轻地答道:“没什么作用,就是用来记载病况的。
六哥曾经跟我说过,若是那天身体不舒坦,一定要记下来带给你他看,如此才可以下结论。”
自打七岁发生那事后,回来后薛纷纷身子状况一日比一日差,如此想来,薛锦意正是从那时开始学医。
此后薛纷纷身体再有不适便由他医治,连药方子都是他一手配的。
早在嫁去永安城之前,薛纷纷已经养成了随时记录病情的习惯,方便薛锦意日后来了查看病情。
然而昨日她却忽然后悔,觉得一切都是由这个医册而起,冲动之下便将其撕了,私以为便能就此改变事实。
她说的是实话,傅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地嘴边掀起意味深长的弧线,“那你为何要撕了?”
此话正好踩着薛纷纷敏感处,她别开目光语气干涩,“我乐意。”
言下之意便是你管不着?傅容抬了抬眉头,将她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脑海中一掠而过薛锦意方才举止,以手支颐,直勾勾地盯着薛纷纷标致的脸蛋。
薛纷纷被他看得局促,许是因为心里有鬼,是以愈发地忐忑焦灼,就差没上去两手盖住他的眼睛道一声:“不许看!”
一直到了早饭摆放在桌,他才站起来顺手按在她头顶,“鬼灵精。”
语气颇含了些了若指掌。
薛纷纷定在原地盯着他背影看了半响,忽地走上前去一本正经道:“将军。”
傅容才落座,便见她立在跟前眸光认真,不由得起了几分好奇,“何事?”
没想到她竟然问:“你是不是对我方才的行为很不满?”
傅容愣了愣,倒不是对她有何不满,女孩儿家难免都有几分脾气,只不过面前这位比常人脾气大了些而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然而不待他开口,薛纷纷已经继续道:“若是我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地方,你千万要记得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若是憋出病了反而不好,反正我也不会改的。”
说罢不看傅容反应,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一脸坦荡荡地接过莺时递来的银勺。
到底沉不住气,抬眸觑了一眼面前的人,唇瓣抿起颇有些洋洋自得。
便见傅容扶着额头低笑出声,眼里带着未散笑意,扫向她的目光含着无奈包容,好似拿她没办法一样。
虽然没有得到她料想的反应,不过如此已经让薛纷纷满意,怡然自得地舀了勺龙井虾仁放进白粥里搅拌,“明日有花朝节,将军要不要一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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