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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闻西北苦寒之地,军中十分清苦,守军中便只有些粗鲁汉子。
少爷在那里一留数年,见不着半个女人,这一回家见了奶奶,还不知是个
什么情形呢!
何况,奶奶同少爷原本就恩爱非常……”
她话未说完,夏春朝便已笑骂道:“我撕了你这个小蹄子的嘴,连我也敢嚼说起来!
没出门子的姑娘,这样轻狂的话也敢说,日后叫人知道了,还不知怎么说浪!”
一面就吩咐珠儿道:“你去将她嘴打两下子。”
珠儿也知奶奶玩笑,便笑盈盈的走过去,伸手假意要打。
宝儿自然不肯让她打,两个就斗在一处。
夏春朝看两个丫头嬉闹了一回,心中忽然想起桩事,暗道:虽说军中不准家眷跟随,但听闻朝廷拨有营妓服侍。
他素来不是个坐怀不乱的脾气,这几年又岂会甘愿当柳下惠么?这人心是没个定数的,几年不见也不知怎样了。
转而又想起柳氏私下的那把算盘,虽是被她使计阻了,但柳氏的性子素来顽固,又怎会轻易善罢甘休。
那章雪妍也算生的风流人物,和自家丈夫又是姨表至亲,到那时还不知要生出什么变故。
想至此节,她脸色一黯,只是愁眉不展。
这般坐了一回,长春忽从外头进来。
屋里众人见了,连忙起来招呼,请她坐。
夏春朝便吩咐丫头拿茶与她吃,又笑问道:“已送了姨太太去了?你倒有空过来。”
长春笑道:“太太午间没好生睡,这会子害乏又歇下了。
因没别事,我过来看看奶奶,又有一桩事要告诉奶奶。”
说罢,便将今日章雪妍言语行事尽数告诉了一番,又把那簪子也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笑道:“这表姑娘也真叫人没法说的,都是一家子的人,我又是个丫头,她若有事吩咐我便罢了,又何必做这样子的事?还赶着我叫姑娘,也不怕跌了自家的身份。”
夏春朝听闻,心里明白,微笑道:“她既送你东西,必是看重你,你收着便了,又怕什么?”
长春知她这是试探之意,便笑道:“她看不看重我,那却也没什么。
何况奶奶也知道我,平日里只爱戴些时鲜的花朵,这簪子于我没大用处。
我拿着也只是糟蹋,想着或许奶奶用得上,就给奶奶拿来了。”
夏春朝会意,笑了笑说道:“难为你惦记着。”
便转头吩咐宝儿收了。
长春又道:“还有一桩事,想想真是怪招笑的,我且讲与奶奶听。”
说着,略停了停,便道:“今儿表姑娘给了我这簪子,我二人正在树下立着说话。
姑娘忽然走来,便问我们做什么。
随口问了两句,便要我带了表姑娘回上房,恐她走错了路——这倒也是好心。
只是咱们姑娘的脾气,奶奶向来知道,是有些急三火四的,嘴里的话便有些重了,其实没那个心。
表姑娘却不肯走,倒和姑娘对了几句。
落后,因怕太太等急了,表姑娘便跟着我回了上房,姑娘也一路去了。
其时,倒也无话。
只是后来姨太太起身,我送了她们两个到二门上。
这表姑娘便怪叫起来,说丢了手帕子。
姨太太没别的话,立时就打发我回上房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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