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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兰兰从卫生院折回到茅山邮所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很显然,她不想立刻回望山村。
崔忠义没再说什么,继续忙工作上的事。
冯兰兰在院子里站会儿,又进房间坐会儿,却始终没有进灶房做饭的意思。
崔忠义心说,这是等我做中午饭吃?无所谓,反正自己也能把饭做熟。
他不大会做饭,冯兰兰却是心灵手巧,绣花绣得好,做饭做得好,干农活不如他,生就的干细活的命。
“忠义,中午你能不能带我去小吃部喝碗肉片汤?”
冯兰兰拿两只水润的大眼睛看着崔忠义道。
崔忠义搞不明白冯兰兰怎么突然提了个这么奢侈的要求。
但他略想两秒后,嗯了一声答应了。
十二点下班后,他领着冯兰兰去所南边不远处的小吃部喝肉片汤。
他给冯兰兰要了碗肉片汤,自己要了一碗普通的面条,两个人坐着在外边的桌子上吃起来。
包间像是有客人,有划拳猜令的声音,有劝酒的声音,听着十分热闹。
“赶紧吃吧,吃了早回去。”
崔忠义边大筷头吞着面条边提醒冯兰兰。
还没吃完,包间的门却开了,有个醉醺醺的人走出来,崔忠义一看,是茅山公社的一把手茅怀安主任,笑着站起来问好。
茅主任却不和崔忠义打招呼,而是借着醉意,上下打量着冯兰兰,意味不明地笑道:“多日不见,弟妹还这么齐整,哪像个干活人?”
冯兰兰脸一红,看了他一眼,只略略一笑,又低下头吃饭。
崔忠义不动声色道:“茅主任喝醉了吧?这是准备去哪?要不要人扶着?可别跌茅厕了!”
茅怀安不满地扫了崔忠义一眼,打了个酒嗝。
男人是懂男人的。
崔忠义心说,领导不像个领导样,见了好看点的女人眼神就变拔丝,老子还没说你跌茅厕里吃到屎尿咋办呢!
瞪啥瞪?瞪你的眼睛像灯泡还是白内障!
面上却平静无波,坐下去继续吃饭。
吃完去结账,老板笑道:“茅主任说把账记到他们那桌上,不让你们掏了。
崔所长,你这面子不小哇,蹭着领导的饭了。”
崔忠义把一卷钱掏出来,用异常坚定的态度结了账,老板讪讪地收了钱,在心里嗤道:“有光不占,标准傻蛋!
倔驴子一头!”
回去的路上,冯兰兰小声问:“你咋不叫茅主任结?咱又不是先求他的,是他先主动提出来的,他结了咱不是省个钱吗?”
“你不吃不是更省?”
崔忠义怼了冯兰兰一句。
他不怕在冯兰兰身上花钱,冯兰兰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抹不掉是孩她娘的身份,他恶心的是男人一见冯兰兰就上下变黄的样子。
他妈的!
天下那么多漂亮女人,见了都得骚两句才算男人吗!
崔忠义当兵出身,气正风清,男女之间界限分明,最看不得吃着碗里霸着锅里的这种没出息行为。
佛说,你这辈子最厌恶什么,就会让你多遇见什么,磨折你,修炼你,从而让你开悟,明白一切皆是众生之苦,放下即自在,四大皆空才幸福。
崔忠义不懂佛不信佛,佛却安排着崔忠义的万劫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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