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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建元帝身体愈发不行,沈让尘在宫中议事,回来时刚下马车,门房便迎了上来。
“大人回来了,三小姐已经到了。”
沈让尘脚下步子不自觉加快了一些,“来了多久了?”
门房跟在身后,回道:“有小半个时辰。”
沈让尘颔首,“用过饭了吗?”
用没用过饭门房哪能清楚,正想说不知道,丫鬟接上来,“奴婢们备了饭菜,但三小姐说没胃口,让撤了,一个人坐在芙蓉苑里,没让人伺候。”
沈让尘眉心一蹙,步子又大了些。
他身上还穿着绯色常服,也顾不得换,径直朝着芙蓉苑去。
沈让尘走到芙蓉苑,看见她的一刹,眉眼间的思虑换作了璀璨的光。
“晚之。”
她从石凳上起身,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三分委屈,沈让尘一怔,没等他反应,余晚之已拎着裙摆朝他飞奔过来。
他下意识张开双臂,任她扑进怀里,将他撞了个满怀,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这一撞撞得沈让尘心肝发软,也撞出了忧虑。
他抬臂将她拥在怀里,面颊贴着她的鬓角,连日繁重的公务带来的疲惫也因这一拥消失殆尽。
沈让尘摸着她圆润的后脑勺,声音贴在她耳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余晚之只觉那憋回去的眼泪又有决堤之势,她吸了吸鼻子,感觉到他似乎想要退开,看一看她的脸。
她便将他拥得更紧了些。
立刻听见他问:“怎么不高兴了,跟我说。”
欲哭之人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只觉心里异常的难受委屈,却不知委屈从何而来。
她环紧他的腰,眼泪从脸颊滑落下去,浸进她绯色的衣衫里,那一块颜色加深。
“可不可以不要负我?”
沈让尘心口一缩,手臂收得更紧,想要将她箍进身体里,合二为一,他们便能永不分离。
“永不相负。”
他笃定地说。
她哽咽道:“那我们种一片林子。”
沈让尘抱紧她,“好,都种你喜欢的果树,你想吃什么?”
她吸着鼻子,没有回答,“我们还要生好多孩子。”
他的眼睛跟着红了,“我们只要两个,他们可以作伴,我们陪着彼此。”
余晚之在泪眼中看向远处,洁白的云朵被染成了灰色,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天压得很低,空气中有些闷热。
树叶低垂着,无精打采地挂在枝头,偶尔晃动一下。
她终于,在此刻,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被他治愈了。
雨来了。
急雨如注,模糊了远天,淅淅沥沥打在院中,溅起的雨水浇湿了一半的廊子。
矮榻边的窗户大敞着,湿气弥漫进来。
沈让尘从身后抱着她,她和他讲从前,他和她讲不渡山,仿佛就这样抱着就能坐到天荒地老。
两人就这样看着雨将天地浇得昏沉下来。
淅淅沥沥地雨声催人入眠,沈让尘轻轻将她放在榻上,起身走出门。
坠云坐在廊子下接雨玩,见状赶忙站起来,双手在裙子上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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