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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4页）

他是和尚不错，也是个男人呀。

我就不明白了，又没个正经事，你常去寻他做什么？”

&esp;&esp;这算问着了月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若为那几顿夜宵，她大可提回屋里来吃。

倘或是为别的，不过是那点飘飘渺渺没缘由的窃喜。

&esp;&esp;她默了阵，把那堵墙盯了须臾，一扭头坐到榻上。

暗忖珠嫂子这话不错，此刻人家不多想，保不齐日后也不想。

要说行得正坐得端，连她自己也有些心虚。

&esp;&esp;该夜，月贞便没往那屋里去，了疾也没来请。

不知他提了饭回来没有，反正那头是静悄悄的，连那只鼓乐似的木鱼也沉默得紧。

&esp;&esp;大概是木鱼哑然，没了神佛庇佑，月贞发了个诡梦。

梦里是个雾昏烟暗夜，莺啼得花残月缺，有个女人拖着凄厉的调子喊：“淫妇，淫妇……”

&esp;&esp;那声音不知在喊谁，月贞行尸走肉般跟着去，无端端又走到街角那口井前。

似有空空的回音，是从井里喊出来的。

月贞弯腰一瞧，井底落着一轮凄冷的月亮，以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esp;&esp;那女人仰着面，皮肤给井水泡得白森森的，一张檀口含朱，向月贞咧开唇角笑了笑。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月贞：让我翻翻杂书，这是什么样的感情。

&esp;&esp;了疾：待我查查典籍，这是什么样的心动。

&esp;&esp;不醒时（七）

&esp;&esp;隔日起来，闻西风树响，沥沥雨声，推开窗户瞧，粉残翠调，蓦地有些冷。

&esp;&esp;月贞洗漱完，坐在镜前摸自己的脸，额上腮上红痒一片，“像是起了癣，夜里就觉得痒得很。”

&esp;&esp;珠嫂子正替她梳头发，由身后歪出个脑袋，扳过她的脸瞧，“抓得红一块白一块的。

一会你去给太太请安，我去找管家婆子要些药来，搽搽就好了。”

&esp;&esp;松云挽就，乌云堆髻，月贞换了身蟹壳青的斜襟长衫，待往琴太太屋里请安。

珠嫂子衣带还没替她系好，她却听见花墙那头有开门声，掩在簌簌的雨敲叶声里。

&esp;&esp;那声音仿佛某种召唤，月贞的心刹那提起来，“我自己系。”

她慌着搡开珠嫂子的手，掀了门帘子赶着外头去。

&esp;&esp;珠嫂子追到外间来，“你这会又急了！”

&esp;&esp;月贞头也不回，匆忙栓好衣带，把鬓鬟摸了摸，捉裙出门，“要迟了，昨天芸娘就比我先到，回回她先到，不知太太要如何想我呢！”

&esp;&esp;“我的姑奶奶，伞！”

&esp;&esp;路过了疾门前，果然碰上了疾也开门出来。

月贞赶着出来就是为撞见他，却又怕他瞧见自己发癣的脸，匀了些脂粉也盖不住那两片红斑。

&esp;&esp;了疾也去向霜太太请安，走下门前石蹬，见月贞话也不说，忙遮着扇低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