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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徐朱氏的婆子似乎也不是多么有头脸的人,通身也就头上一根簪子,与赶上来趋奉徐氏的那个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一双三角眼还带着勾,恨不能在徐朱氏头上金灿灿的偏凤上刮下一层粉来。
明明徐朱氏的丫头都说了这是徐家夫人,婆子偏生就一口一个宜人,似笑非笑的扎人肺管子。
徐朱氏都气怔了,当时就要拉着小姑徐氏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上下尊卑的贱婢,却没想到徐氏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一心只跟婆母萧氏派来等她的丫头说话,一会儿功夫就去得远了。
即使和离再嫁、被娘家人冷落,徐朱氏骨子里还有点公门贵女的傲气,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市井泼妇一般高声叫嚷,又受不住陶家仆妇的指指点点,只能含恨走了。
丈夫徐茂叮嘱过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办成。
徐朱氏走后约莫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陶家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长子嫡孙后,堂客那边也就渐渐散了,只有萧氏领着儿媳徐氏留了下来,与朱氏一同回了后头。
“你也有日子没见过福娘了,那孩子时常念着你们呢。”
慈爱的摸了摸软绵绵趴在自己怀里骨碌碌转着眼睛的孙儿的小脑袋,朱氏含笑对萧氏说道。
说起大孙女,萧氏也不由会心一笑。
恰巧陶心邑也眉眼弯弯的看了过来,还对着她摆了摆白白嫩嫩的小胖手,让萧氏看的眼热无比。
“看在你家乖孙的份上,我都懒得与你这个老东西耍花枪。”
萧氏撇撇嘴:“瞧你爱你孙儿跟什么似的,抱着就不肯松手了,哪里还用挑什么嬷嬷?方才在厅里别人要抱一抱都跟剜了你的心似的,却不想想你霸占着我的孙女,我这个心啊,一天天油锅里煎着。”
一席话说的半真半假,即有揶揄也有抱怨,朱氏听着只是笑,并不肯接这个话。
朱氏晓得,萧氏是想把福娘接回去了。
至少是不想接下来这个年也过的跟去年似的,福娘只在靖平侯府祭拜了祖先父母就走。
但是福娘也是她们陶家上下的心肝宝贝,怎么能轻易送回去受罪?上次回去过年就被曾老二的女儿抢了只木马,上上次回去还差点在秋天热伤风,让她怎么能放心?
连陶晏然那死老头子也不会同意的。
老东西对外孙女还算上心。
福娘眼馋子易可以读书习武,他便亲自做了字帖来与福娘描红,总算没白白让福娘叫一声外祖。
笑看一眼跟在萧氏身后做乖巧小媳妇状的徐氏,朱氏轻轻巧巧把话送了回去:“谁不知道你有三个花骨朵儿似的孙女?我只占了一个,还给你这老婆子留了一双,已经是大大的便宜你了。
这人呐,可千万要知足。”
朱氏年轻时也爱听个戏,兴致上来了也能哼两句,这段话便是唱念俱佳、抑扬顿挫,份外的有韵味,落在不同的人心里自然也带着不同的别有深意。
萧氏付诸一笑,还顺着朱氏的目光对徐氏点了点头,示意她上前赔礼;徐氏心里的滋味就有些说不清。
兄长教训过她的“失手一次、打嘴一世”
,她算是彻底领教了。
深吸一口气,徐氏对着朱氏浅笑一福身:“我今儿来的晚了,险些误了吃大哥儿的满月酒,是我的不是。”
既没有提不着四六还活在梦里的徐朱氏,也没有贸然说什么望朱氏勿怪的话,听在萧氏和朱氏耳中确实是长进了。
朱氏也几乎是在徐氏福下去的一刻就把她扶了起来,留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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