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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童一听,还想再说,又被旁边的老郎中按住,只见他对着月灯道:“方子已经写好了,你按着这个方子抓药,兴许会好些吧。”
月灯也没有再多说,用帕子点着泪,又去送老郎中出去。
待送老郎中走远了,月灯才重新回了屋子。
她将手上的方子递给禾夏:“你去侯府的府医那里去抓这些药来,便说是郎中给姑娘开的。”
禾夏点点头就去了。
月灯又叫燕儿去端热水给姑娘灌两个汤婆子,自己才进屋去。
她掀了帘子坐在床边,看向沈微慈,这才轻轻道:“姑娘,将这些话都说给郎中,他真的能将话都传出去么?”
“刚才我瞧着他也十分谨慎的模样,或许也不敢嚼侯府的舌根。”
沈微慈看向月灯忍着口腔里的疼道:“谁能怀着个这么好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忍着不说,老郎中或许能忍住,那小药童可不一定能忍得下。”
月灯又不放心道:“可是万一事情真传开了,二夫人找他们麻烦怎么办?”
沈微慈轻轻闭上眼睛,苍白的脸颊上唇畔鲜艳,唇边隐隐带着鲜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廷义今日带着媒人上门来,是多少人见着的,侯府里上下这么多丫头小厮婆子,总有说出去的,二夫人就算找找麻烦,那可找不过来。”
“再说这事知道的已不少了,你待会儿在用饭的时候不经意提一嘴,丫头传下去,大房三房的自然也要知道,到时候人人议论,二夫人哪里有心思追究到底是谁先传出去的。”
“我现在只需要多病一些时候,看看外头的议论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月灯这才安了心,看着沈微慈:“还是姑娘有办法,不然真就得被二夫人拿捏了,嫁给张廷义那个老头子。”
“姑娘这辈子不就被毁了么?”
沈微慈默然,远山眉目里染了水墨天清,声音很细:“我本不愿如此的,我不想让人为难,只是别人要为难我,我只是自保而已。”
月灯点头,还想要再说话,又听到外头有脚步声来,连忙又拉下了帘子。
只见沈荣生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眼床帘紧闭的拔步床,这才看向站在床边的月灯皱眉:“郎中怎么说?”
月灯便含着泪道:“郎中说姑娘心气衰,心境不平下血随气涌,这才呕血了。”
“郎中开的药方奴婢已经让人去府里的府医那儿抓药了,应该过会儿就会回来。”
沈荣生看着紧闭的帘子如鲠在喉,又看向月灯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月灯眼里的眼泪就更甚,哽咽道:“姑娘现在还没醒来,郎中说让姑娘先安静歇着,奴婢也不敢去喊姑娘。”
沈荣生此刻已是长叹,现在张廷义那头是彻底得罪了的,只能过几日等沈微慈好了,带着她一起去张府,或许能平息张廷义的怒火。
他看得出来,张廷义仍旧是想娶沈微慈的,只是气恼中间插进来的章家。
张廷义身后不仅有张贵妃,还有四皇子,四皇子现在在文臣里拥戴最多,就连宋璋二堂叔也与四皇子走的颇近,他哪里敢得罪张廷义。
他又长长叹息,对着月灯吩咐:“好好照顾着三姑娘,要是有任何问题,立马过来找我。”
月灯听着沈荣生严厉的话,连忙点头。
沈荣生再没说话,又走了出去,打算等沈微慈好了,再说些软话让她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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