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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
斯钦巴日哭得这么厉害,可怜枝甚至没有抬眼看他,他垂着眼皮,掩过了眼底那一丝无奈。
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取沈怜枝的一眼,他只差用剑剖开胸膛,然后亲手挖出血淋淋的心脏捧到沈怜枝面前——
其实他哪怕真的这样做了,怜枝还是一眼都欠奉。
“你没必要做这些。”
最后沈怜枝说。
斯钦巴日颇受打击,他红着眼眶看了怜枝片刻,沈怜枝还是低着头,对他的目光避之不及。
他擦干净眼泪离开了,在斯钦巴日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怜枝终于抬起头来,如果斯钦巴日在这时转过头来,他便会发觉怜枝的目光已与先前的冰冷决绝不同,而是多了一分怅惘……
终归还是错过了。
斯钦巴日虽以雷霆手段解决了右大都尉,骇住了其余人等,可他还是很不放心,非得要亲自守在沈怜枝身边才肯罢休——
自然不是守在怜枝榻侧,他怕碍着怜枝的眼更招他烦。
斯钦巴日夜夜披个羊皮袄子守在王帐之外,困得眼皮子架了也不敢真睡过去,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又睁开眼,瞪着眼睛巡视一圈。
天亮后小安子送早膳进来,见着怜枝欲言又止,沈怜枝便明白了,斯钦巴日又在外头守了一晚上。
“雪下的愈发大了,冻得跟个雪人儿似的。”
小安子这样说。
怜枝手上动作一顿,不知怎的抬眼往账帘处瞄了一眼,恰巧两片帘子被风拂起,怜枝瞥见了缝隙间的那抹衣角,褐色的袄子,被雪染的雪白。
他收回目光,端着碗呷了口汤——清甜,鲜美,一口下去五脏六腑都热腾腾的,那滋味不比他从前在周宫中时尝到的要差,可怜枝只喝了一口便将碗放下了。
“别待在这了。”
怜枝走到帐外对斯钦巴日道。
斯钦巴日没料到他会突然走出来,登时有些手足无措,见怜枝只着单衣,又手忙脚乱地将自己身上的厚袄脱了下来披在沈怜枝身上,“你冷不冷?”
怜枝下意识一躲,于是那身上的袄子也跟着他一抖,扑朔朔的一片雪落下来,沈怜枝抬手擦去面上的雪,又抬眼看向他——
斯钦巴日脱了衣裳,冻得浑身哆嗦,见怜枝看向他,又忍着冻朝他勾了勾唇。
沈怜枝叹了口气。
“你走吧。”
沈怜枝又道,“别待在这。”
斯钦巴日愣住了,他露出了一点近乎于讨好的神色,“我不会吵着你的……”
沈怜枝铁面无私,咬死了不松口:“不要,斯钦巴日。”
斯钦巴日看着他,面肌像冻僵了般抽搐了两下,他的肩膀松懈了下来,“我知道了…”
沈怜枝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原本他还忧心于斯钦巴日要不了多久便故态复萌,可事实证明,沈怜枝想错了。
不是斯钦巴日不愿,而是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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