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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怜枝看了,咯咯地笑个不停,总是翻来覆去地看个四五遍才肯烧。
沈怜枝在大夏,孤苦无依,又要提防着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整日担惊受怕,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只能写信聊以自慰。
与长安二人通信也有了三两回,怜枝对此,也愈发熟门熟路。
他就靠着这份对哥哥,对皇姑的念想活下去,做梦都是那行商的夏人替他将信送来,做梦都是表哥温润如玉的俊朗笑颜。
偶尔做了旖梦,夜里头热的难受,醒来后又浑身湿漉漉的,活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
怜枝咬着指节,红着脸回忆梦中陆景策沙哑的喘息,宽阔的肩背——只可惜梦终究是梦,总是如水间月,不甚明晰。
怜枝的心像是被猫儿爪儿轻轻挠了挠,蚁爬一般的痒,每每离顶点只有一步之遥,偏偏又怎么也上不去,直直地坠下来,难受的要命。
只是欲念被勾起,若不消解,便总仿佛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十分磨人,怜枝回想着表哥的脸,回忆着他们之间每一次拥吻——
他来和亲之前,才刚与哥哥互通心意不久。
景策哥哥是正人君子,纵使爱抚时起了火,也不曾对怜枝做什么,只是克制地拢住他,宽大的手掌抚过怜枝的脊背。
沈怜枝还记得陆景策的话,他说他爱自己,他喜欢自己,所以不急于这一时——
只是有时想着陆景策,表哥的脸又总是在头脑混沌时变幻,变成另外一张英俊锋利的面孔……譬如现在……
“啊!”
怜枝惊恐地大叫,从兽皮上坐起来又恼恨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他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有些羞恼。
他明明这样讨厌斯钦巴日,偏偏这幅身子还记得那小蛮人为他带来的种种欢愉。
怜枝又不由得会想起了先前印在自己颊侧的那个湿漉漉的吻——他忽然惊觉,原来斯钦巴日离开已有月余。
沈怜枝心烦意乱,混沌着披上衣袍爬起来,本打算去外头吹吹风,却正好撞见从外头赶来的小安子。
小安子是疾跑来的,呼呼地喘着气,嘿嘿笑着,像往日那样将一封信筏塞在怜枝怀里,怜枝惊喜地睁大眼睛,赶忙接过,“这回这样快!”
信筏拆开,里头照例两张纸,沈怜枝看完陆景策的,如往常一般丢进烛火中,见信纸烧尽了,才去展另一封皇姑的信。
只是还不等看清第一个字,却听得王帐外骤然传来一阵喧嚣,不知怎么的,怜枝眼皮儿直跳,心慌的厉害。
他直觉不好,还不等将手中的信藏一藏,帐帘便被人粗鲁地掀开了,怜枝慌张的抬眼去看——只见紧绷着脸的苏日娜怒气冲冲地站在前边,后头还跟着一大帮夏人。
身边……身边好似还押着人,怜枝不慎瞥到那人的脸,而后倏然睁大眼,心道不好———
那被押在地上的人,赫然……赫然就是替他送信的那个夏人!
细作
若说先前苏日娜站在沈怜枝面前时,他还有如踩在云端之上,浑浑噩噩神思恍惚,那么此时此刻被反剪着双手押在这么多人面前后,沈怜枝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闯下了何等的弥天大祸。
苏日娜手底下的侍仆用硬如石头的膝盖骨压着他的背部,沈怜枝两条手臂已无知觉,两腿亦跪麻了。
怜枝菲薄的胸膛几乎紧贴在地上,胃里一阵一阵痛的难受,活像有根棍子在搅。
苏日娜的穹顶中站满了人,怜枝虽说一个都不认得,可只肖瞧他们不论男女,身上的胡服皆比寻常人华贵,且那脑袋上不是插色彩斑斓的翎羽就是戴宝石的,也该知道他们都是大夏贵族。
这群大夏贵族压根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哪怕身为阏氏的沈怜枝如此狼狈地跪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没有半分的惶恐,只是冷眼旁观——
说到底,还是没将远道而来、身体有异的怜枝放在眼里。
除了这群人,帐内帐外还站满了身抗大刀、抑或手执长鞭的大汉,估计是苏日娜手底下行刑的侍仆,一个个凶神恶煞,恐怖极了。
苏日娜站在最高处,睥睨着脸都要贴在地上的沈怜枝,一双犀利狭长的眼睛冰冷无比,显得她愈发居高岭下、不近人情。
她喊了句沈怜枝听不懂的夏话,约摸是“全都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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