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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萨仁更想逗一逗这个腼腆的男阏氏,像逗一只小猫一样逗他。
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苏日娜便止住了她的话头,萨仁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席间安静下来,只有侍从偶尔穿梭席间的零碎脚步声。
沈怜枝还记着萨仁方才那句话,他很怕再被因此挑刺,只能僵硬地去抓那碟里的还带着血丝肉,肉块抓在手中温热油润,油混着血透过指缝滴在桌上,叫怜枝头皮发麻。
他几乎是捏着鼻子将掌心中大快肉给吃进嘴里的,油乎乎的肉撑得怜枝嘴巴发疼。
也许那肉很鲜美,只是沈怜枝口中几乎无法生出多余的涎液来,他只能木讷地咀嚼,咀嚼,再精神紧绷地下咽——
只是那肉实在太过宽大与厚重,因此哪怕怜枝嚼的腮帮子都疼了,还是没能将其全部地咽下去,肉糜堵在怜枝细细的嗓子眼里,死活咽不下去。
沈怜枝憋出了一身的汗,他一手捂着脖子,整张脸涨的通红,苏日娜看向他,疑惑道:“阏氏?你这是怎么了。”
沈怜枝绝望地看了她一眼,肉堵得他喘不过气,怜枝终于控制不住地将肉吐了出来——
哪怕身边的小安子及时地抽出帕子捂在他唇边,可他红着脸呛咳不止的狼狈模样还是叫所有人都瞧见了。
“呕…咳咳……”
这不雅的声音环绕在宽阔的穹顶之内,毡帐之中那么多人,几乎都停下来注视着她们大出洋相的阏氏。
沈怜枝宁愿她们大笑一通,也不愿意她们用这种类似于看“异类”
一般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恐怕这才是她们最真实的目光,怜枝呛出泪来,又或者本身就流了泪。
他想回家。
苏日娜皱着眉看向他,用一种很不可置信的语气道:“阏氏,你不知吃肉要用刀割吗?”
她在桌上点了点,怜枝这才在自己肘边看到一个圆鼓鼓的牛皮套子,里面装着一把小小的匕首。
沈怜枝羞愤欲死,若不是苏日娜这样明白地告诉他,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拿起这个牛皮套子看一眼。
小安子看看他,又看看那只匕首,急慌慌地将匕首拿过来替怜枝割别的碗碟中的肉。
他打着哈哈:“是奴才该死,奴才侍奉不力,阏氏……奴才请阏氏责罚。”
沈怜枝的头几乎要低到碗里了,哪怕小安子将割好的肉再端到他面前来,他也再无半分的胃口。
苏日娜看了他一会,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肉块,一面接过贴身侍仆递来的帕子将手擦净了,一面又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听闻阏氏是阴阳同体。”
距离方才出洋相还没过多久,怜枝只觉得方才那些收回的千千万万道视线好像又再次落回自己身上了,只是这一次,他觉得比方才更难堪。
夏人们毫不掩饰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剥尽,沈怜枝身上明明穿着胡服,却觉得自己仿佛赤身裸体,夏人看他,像看一个新奇的死物。
沈怜枝蓦然又想起自己与斯钦巴日初见时,他也是这样,残忍地逼他亲口将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缺陷之处说出来。
怜枝几乎有一种要将这整个帐子都烧光的冲动,只是他不敢。
“阏氏。”
“我是。”
沈怜枝抬起头来,眼眶通红,“我是。”
苏日娜注意到他眼角的一抹晶亮,两唇向下一撇,声音微沉道:“这里没人欺负你,没必要装得这样委屈,阏氏。”
她如此高高在上,根本体会不到半分怜枝的痛苦,苏日娜甚至不想听沈怜枝的辩解,她单刀直入地问道:“阏氏能如女子一般怀胎生子吗。”
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眸光更犀利、更深刻,几乎如无数道刀锋一般将沈怜枝的皮都给扒光了——夏人,不仅要他的脊梁骨,还要将他的脊梁剁碎了煲汤。
沈怜枝知道自己应该怯怯地回答她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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