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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只把眼睛去看大郎眼色,大郎晓得张五郎是极豪爽人,便高高兴兴地谢过,命小厮收了,张五郎欢喜得什么似,亲将他送至街口方自去了。
大郎行了没多远,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张五郎往日里不是同四郎走得极近么?怎地他做生意要讨主意却不去寻四郎,巴巴儿地来堵自已?他看了看那两条肥硕鱼,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古怪。
大郎到了家中,命小厮把那两条河鲤送去厨房收拾,又叫小丫鬟去将牡丹请出来商讨买地事。
不多时,一阵环佩声响,帘子一撩,淡淡荷花香随风而来,牡丹笑盈盈地拿着把象牙柄牡丹团扇走进来。
大郎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但见她穿着件家常松花色印菱形花绫子短襦,配桃红色六幅罗裙,脚上穿沉香履,唇红齿白,娇艳动人。
看着自家妹子貌美如花,大郎觉得实赏心悦目,高兴地赞了两句后方说起正事:“你们昨日去那个庄子我问过了,果然不是魏王府,而是宁王府产业。
因着那毬场是洒了油筑将起来,分外平滑,故而京中很有名,许多宗室贵胄都爱借了去打毬。
所以妹妹不用担心,只管买去。”
牡丹立刻盘算开了,这些人果真爱去那里打毬,对自己这个即将开张牡丹园来说,反而是个好机会。
打毬,赏花,休闲,买花,正是***。
当下便同大郎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地?”
大郎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
晚饭时,何志忠见桌上突然多了两盘鲙鱼,不由笑道:“谁这么知机,知道我正想吃鲙鱼?”
大郎忙道:“今日我去东市买冷淘,遇到张五郎,他送。”
何志忠夹了一箸喂到嘴里,细细一尝,觉得肉味回甜,便笑道:“还鲜。
他为何突然送你河鲤?”
大郎道:“先是问我生意经,随后说要还席,我说有事,突然间就送了鱼。”
又问四郎:“你知不知道他开米铺事情?怎地突然转了性?”
四郎笑道:“当然知道,当时我还去送了礼。
听说是年纪大了,想成家,好人家女儿看不上他,愿意跟他他又看不上人家,少不得要收拾一番,做点正事才是。”
何志忠又夹了一箸鱼喂到嘴里,道:“他有这样想法很不错。
但就是不知他闲散惯了,能坚持多久。”
四郎笑道:“只怕是有些难,没有生意呢。
他恶名外,人家躲他还来不及,哪里会送上门去。”
随即将他们逼人买米,反而把人给吓昏又赔钱事情说了。
二郎摇头笑道:“他那样儿人,开什么米铺。
若是真想奔个前程,不如去从军还要妥当些。”
六郎哂笑道:“他是想要娶妻,从军还娶什么妻。
依我看,他若是真想要找个养家糊口营生,不如去斗鸡。
那个适合他这种人。”
何志忠“咄”
了一声,骂道:“怎地小看于人?斗鸡是什么正经人家做营生?这话不要拿到外面去说。”
六郎仗着自己是小儿子,平常大家都不和他认真,便驳道:“儿子哪里小看了他?如今不是都说,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么。
我若无正当营生,我也要去弄鸡。
再没有那钱来得了。
咱们辛辛苦苦出海买货,好容易平安归来,还要费多少口水才能卖出去,风里来雨里去,还不如人家豪赌上几回。”
五郎媳妇张氏听他说这话,觉得不利于胎教,生恐腹中孩子听了这些言论也会跟着不学好,立刻起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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