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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溁面沉如水,语气不见一丝浮动:“你是不认得他们,可是你身边的周瑞家的,可是对这家人熟悉得很那。”
王氏心中本就有鬼,此时见史溁直接提了她的陪房周瑞家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自己放印子钱的事情一定是败露了。
不由得在心里暗恨周瑞一家子办事不得力,连个平头百姓都处理不好,竟然让这家人闹到了府里老太太面前,自己这回少不得要被老太太责备。
史溁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几个粗使婆子从屏风后面拖出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来。
众人定睛一看,这两个人不是周瑞夫妇还能是谁,只不过他们现在头发散乱,嘴也被人堵住,一身的狼狈,再不复大管事的风光了。
随即史溁对着那家人道:“借给你们利钱的是不是他们?”
一个看起来比史溁要老上二十多岁,头发发白的老妇人直接上前指着周瑞就对史溁说道:“对,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儿子。”
贾政不妨史溁叫他来是因为这件事,心中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平日里也没短了王氏银子,现在外面的人知道自己的妻子放印子钱,岂不是都要说,他们府上没进项了,连这种脏钱也要挣。
恼的是王氏既然干了,就应该干的干净些,现在闹出了人命不说,还没及时处理掉,闹到明面上来,简直是在败坏他的名声。
“这件事是你做的?我自认也没短过你银子使,怎么偏生做出这样不检点的事来。
原本我念着你,多年孝顺母亲,带着几个孩子也是多般不易,就放心地把府上的事情都交给你料理。
你平日里整治周姨娘和赵姨娘,对环儿不好我也就忍了,可是你不知道感恩,竟然做下如此败坏我贾家门庭的事来。
如此这般,往日种种,我也不能再留着你了,你给我端文房四宝来,我今日就给你休书一封,你拿了就立刻家去罢。
好歹夫妻一场,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你嫁妆单子里带来的东西,我允许你带走,如此也算全了夫妻情谊。”
说着贾政起身就要去寻笔墨来,准备休了王氏,只是那下人不是荣庆堂的,也不知道笔墨纸砚都在哪,一时半会儿地拿不出来,贾政怒骂一声,就径自起身去寻。
王氏本以为贾政只是在说气话,可是见他竟然自己去找笔墨,就知道贾政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的动了气,真要休了她,也顾不得保持着荣国府二房太太的气度了,张口怒骂道.
“好你个贾政,枉我嫁给你多年,还给你生养了三个儿女,为你操持了好几十年的家务,你现在觉得我不好了,给你丢脸了,就想撵我走?
我告诉你,那不能够!
这么些年,你问问你自己,你往咱们二房拿过一个子吗?你只知道从我这拿钱,去养拜在你门下的几个清客,我呸!
你以为他们都是什么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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