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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下这个名字,回忆起她今天在雨中淋湿,狼狈不堪的模样。
笔一转,画了个麻花辫的火柴人,倒在水坑的情景。
而在水坑的旁边,摔倒火柴人的脚下,不远的背后。
他画了一炳钉耙。
笔锋一转,他在下面又画出了一个正好摔在钉耙上,脑袋被耙尖插的四分五裂的马尾辫火柴人。
“差一点。”
放下笔,格雷姆自言自语。
等安瑟回到家,已经是接近三个多小时后了,母亲拉着她担心个不停:“怎么会去了这么久,哎呀裙子怎么脏了!
这是谁的衣服?”
“是隔壁格雷姆的,我摔了一跤,他见我绊倒了,拿了衣服给我……”
安瑟往家中左右看看,万幸的是父亲萨姆还没回来。
不幸的是大哥埃克特已起了,正坐在沙发上读报。
“这样,我看你一直没回来还想让你大哥去找你呢。
格雷姆心地真好,还衣服时可要好好的谢谢他。”
“好。”
安瑟匆匆应了声就想赶快回房间。
“站住。”
冷冷的一声忽然叫住了她。
安瑟暗骂一声,被迫在屋门外定下了脚步。
“去街上买个东西都能摔跤,你还能做什么!”
埃克特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又刻薄。
埃克特比安瑟大一岁,比迈拉小一岁。
继承了父亲的蓝眼睛和母亲的柔亮的金发。
五官姣好,轮廓深邃,身材高大健壮,因此自有一种不可一世的高傲气质。
自儿时起就备受父亲的喜爱,对姐姐妹妹们一向不屑一顾,尤其对于年纪最小的安瑟,儿时更是捉弄、欺负、将自己的错事都推到她身上,为此,安瑟挨了不知多少冤枉的巴掌。
叫住我,就为了羞辱我?
安瑟的火噌的就冒起来了,她不管不顾的冲进房间,嘭的关上了门。
抵在门上轻轻呼出一口气,勉强压抑住怒火。
安瑟才脱下身上的风衣,珍惜的把它挂到了衣帽架上。
环顾这个小卧室,原本两张床的其中一个已空空如也,连带着屋子也冷清不少。
迈拉……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安瑟心情又沉重起来,拉开衣柜门,找出换洗的衣服,又从床头拿出一片迈拉塞给过她的卫生棉。
迈拉管它叫“白胖子”
,报纸广告上则称它为能缓解女性经期困扰的救星,事实上,她刚来月经几个月,因此才刚接触这东西不久,还用不习惯,觉得它麻烦透了,胶条总是粘不牢,闷热笨重,并不像广告宣传的那般方便,但据迈拉说,之前那种用绑带固定的才费劲儿呢,但没办法,做女人注定要经受这个困扰,这是她们无法逃避的生理缺陷。
广告也总是那么说,月经是女人的生理缺陷,唯有“白胖子”
医生才能拯救。
但安瑟总是在想,为什么同样是长着同一副身体,男性的秃头被夸成了智慧的象征,而女性的月经则成了生理缺陷?她总是在心里冒出这样的怪念头,一旦向迈拉或母亲说出,都会引起大惊小怪的警告,而“白胖子”
一旦不慎被父亲或埃克特瞥见了哪怕一片,她又会因不够庄重、浪荡,被他们狠狠地责骂一顿。
可她总觉得不服气,整天活的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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