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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怪辛奇沉吟了一阵,道:“你如真能解去老夫身上的天蚕丝索,我就助你击退相犯少林寺的强敌,然后再去找觉生和尚算我被他囚禁数十年旧帐。”
方兆南暗暗忖道:“觉生大师定然是觉梦禅师口中的大师兄了,眼下还不宜告诉他觉生大师早已圆寂归天之事。”
心念转动,淡然一笑,道:“老前辈要找觉生大师,清算旧帐,晚辈不便阻止,但在武林中人,一向要讲求恩怨分明,一诺千金,老前辈既然答应了助我击退相犯少林寺的强敌,晚辈决不存疑,我先解了老前辈身上的天蚕丝索再说。”
说完大步奔了过去,蹲下身子,先把南怪辛奇脚上缚的天蚕丝索解去。
他虽然已得觉梦大师传授了解缚之法,但那天蚕索细如线香,解时甚难,足足耗去半个时辰之久,累的满头大汗,才算把天蚕丝索解开。
方兆南举起右袖拂拭一下头上汗水,笑道:“老前辈请再忍耐片刻,晚辈就解老前辈手上的丝索。”
南怪辛奇默然不语,但两道炯炯的眼神之中,却流现出无限感激的神色。
方兆南看他果为自己的热情所动,心中暗自欢喜,立刻动手,又解了他手上的天蚕丝索。
南怪手上索缚已开,立时纵声大笑,声如雷鸣,四壁回声。
震的人耳鼓嗡嗡作响。
震耳欲聋的长笑,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才停下来,这一笑似是发泄了他数十年被囚的忧忿,脸色忽然转变的十分平和。
方兆南一直把双目投注在南怪辛奇的脸上,他担心这位凶悍绝伦的怪人,束缚被解开之后,食言背约,是故心波起伏,惶惶不安。
南怪辛奇停了大笑之声后,望了方兆南一眼,突然盘膝而坐,闭目运气,片刻工夫,顶门之上,热气蒸腾而上,如烟如雾,冒起了一尺多高。
方兆南吃了一惊,暗暗的忖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功……”
忖思之间,忽见南怪辛奇睁开双目,说道:“小兄弟请往旁边站去。”
方兆南依言退到石门口处,身子刚刚停好,耳际间已响起辛奇的大喝之声。
但见双臂一振,身上那巨大的枷锁忽然裂成了两半,落在地上,右手一分覆面长发,直对方兆南走了过来。
他脸色白中透青,再加上数十年没有修剪过的发须,形容十分可怖。
方兆南暗道:“他凶毒成性,用心难测,不可不防他一着。”
暗中运气戒备,表面上却保持镇静的神态。
南怪辛奇走近方兆南后,缓缓伸出带着两三寸指甲的枯瘦右手,抓住方兆南的右手,呵呵大笑道:“我辛奇一生之中,从未受过人半点恩惠,今日受了你解缚之恩,这一生咱们没有完了。”
方兆南心中一跳,道:“老前辈言中之意,十分费解,晚辈难以领受。”
南怪辛奇大笑道:“老夫之意,是说等我找那老和尚较量过武功之后,咱们就拜作把兄弟!
……”
方兆南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只怕晚辈高攀不上!”
辛奇怒道:“我生平不愿受别人之恩,你救了我,岂不已加恩于我,除非咱们拜把兄弟,我非杀了你不可!”
方兆南略一沉吟,道:“好吧!
咱们先解了救少林寺的危难,再说吧!”
原来他的心中想着此人凶名太着,如真的和他结作了兄弟,势必为武林中正大门户中人歧视不可。
但听辛奇冷哼一声,五指突然加力,方兆南登时感到手上如套上了一道铁箍一般,不禁大吃一惊。
但他这时已经受制于人,南怪深厚的内力,不断加强,方兆南只觉他五指逐渐的收紧,已将要到自己无能抗拒的地方。
耳际响起了辛奇冰冷的声音道:“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答应我,一条是死!”
方兆南轻轻咳了一声,暗暗想到:“此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但我如在他威迫之下答应,岂不有失大丈夫的风骨?如不答应,今日势将无声无急的葬身这山腹石室之中……”
正自心念转动之际,忽觉手指一松。
南怪辛奇放开了手指,说道:“你内力和我相差大远,这样杀了你心中定然不服,走!
咱们去找个宽敞地方,比试一下,强存弱亡死而无怨。”
方兆南正待接口,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娃儿.你若想活下去,就赶快过来,把我手脚上的天蚕丝索解开,当今武林之世除了我北怪黄炼之外,无人能抵南怪辛奇的‘坎元气功’和‘赤焰掌’!”
方兆南一皱眉头,暗道:“放了一个南怪辛奇,已是不胜麻烦,如再放了北怪黄炼,真不知要成个什么局面了……”
辛奇放声大笑道:“黄老怪,你再坐二十年,等我辛奇来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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