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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浪涛上的唯一一根浮木。
他往前走,盯着每一张床上的每一张脸。
江衔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尸体——哪怕他心知肚明,这只是游戏副本里的一串串数据。
“院长的房间下为什么会放着这么多尸体?”
江衔喃喃地说,他和沈虞一床接一床地仔细观察着尸体上溃烂一片的脸、肿胀成没有完全吹起的气球的手、还有暴露在空气中已经腐烂的尸身,他几乎要吐出来。
沈虞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比江衔镇定不少,但是依旧能看出他的紧张。
“这些应该是去年的孤儿,”
江衔在让人窒息的臭味中开口,他说,“今年的装修队还没有来到孤儿院帮院长处理这些孤儿,所以她只能先将尸体藏在床底的暗道尽头。”
沈虞接话:“装修队的到达时间,就是作为‘孤儿’的我们最后的时间期限,如果不能完成主线任务,那么这一批尸体将被砌进墙壁里,而我们会成为下一批,被院长藏在这里。”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还有那条暗道,应该就是运送来不及砌进墙里的孤儿尸体,否则院长明明可能修建楼梯,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地选择暗道呢?”
江衔来不及为自己和沈虞的默契感到庆幸,他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过难闻。
他想,怪不得院长在没有发现他们俩的踪迹后也没有选择进入这里,明显也是受不了这里的气味。
沈虞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江衔身上的冷汗几乎要浸透衣服薄薄的布料,他不由地用力握住了江衔的手。
“这里还有一扇门,进来看看吧。”
沈虞说,他其实也不太好受,任谁和十几具尸体共处一室都不会多么轻松,他用力推开了门。
一股很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他瞪大了眼睛:“江衔。”
江衔下意识地抬头,他也愣住了。
门自动关上,江衔来不及理会,只是震惊地看着面前。
这扇门背后的房间面积比放置尸体的房间要小的多,难以言喻的药味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想起了大学医学院最顶层的实验室里一池的福尔马林,几句骷髅就泡在里面。
江衔看到面前的两个半人高的器皿里装满了柑橘色的液体,中间由一根婴儿胳膊大小的导管相连,便于液体的传输。
两具赤裸的躯体在其中幅度很轻地一沉一浮,能通过观察两者的器官发现他们是一男一女。
数十根粗细不一、长短不一的透明玻璃管穿过了器皿的上方和下方,在两人的头顶连绵成几乎看不清走向的蜿蜒管道。
“这是……什么……”
江衔说不出完整的字句,他被面前这样繁复的工程惊到了,以至于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身旁的沈虞总算回过神来,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掐了掐手心,勉强冷静下来。
“你看这两个身体上的红疹,”
沈虞艰涩地说,“应该就是院长那两个死于天花的孩子。”
江衔有些不受控制地抬起手,他能感受到玻璃器皿里的液体正在骨碌碌地发出声响,类似于开水沸腾的声音,是不断传输的液体在进行化学反应。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应该不是为了保存他们的尸体,否则她会用冰棺。
还记得傅阳和林染的身份吗?他们俩作为院长的‘孩子’存在于游戏副本里,也许是被寄托了她对曾经失去的两个孩子的爱意。”
沈虞斟酌着字词,努力把所有关于傅阳和林染的线索和目前的场景对应,“我想,她迟迟不肯给两个孩子下葬,应该是为了……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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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在近似于实验室的房间里凝视着玻璃器皿中的两具还没有发育迹象的尸体,他们都睁着双眼,眼白上浮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象征着天花的红疹遍布他们的全身,没有一丝一毫衰退的迹象。
“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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