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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善然不再管背后的事情,带着绿鹦往前走,没走两步,就与进来的徐丹青打了个照面。
今日是国公府举办的春日宴,也不知会邀请多少贵人命妇过来,徐丹青已是十一岁的年纪,何氏差不多都开始替她相看了,因此对于今日尤为的上心,一身玉色衣裙十八破,合起来是一幅广寒宫深玉兔拜月图,张开来又是一幅玉殿琼楼百鸟朝阳图,再细看每一破中,这个是翠鸟衔灵芝,那个是喜鹊报春到,可谓破破皆有含义,幅幅都是故事,再那衣衫料子无有不好,远远看去,这人便似拢在云雾之中,真个天仙似的。
教站在这里的徐善然都有些相形见绌了。
徐善然一眼见到今日徐丹青的衣服,唇角就微扬了一下。
这身衣裙尤其是这条裙子,她的印象实在深刻。
记得上一辈子的时候,她就因为这条裙子叫徐丹青在众人间出够了风头而甚至不等宴席结束就和何氏闹别扭,何氏焦头烂额地哄着她,好东西也不知许了多少,还是直到三五天之后才叫她重新开颜。
其实再不亏待庶女,何氏又怎么可能真将自己的女儿往后头排呢?
徐丹青今日穿了条刺绣精致的十八破百褶裙,她难道不是一套三件均用银线细细勾出早中晚三个不同时段图案的衣衫?一天换三套相同料子与款式,却又有着不同隐绣的衣衫,有那明白细心的夫人看见了,自然也要赞叹一声‘国公府的小姐果然一身精致’。
不过是年纪还小,没有长开,比不得徐丹青的弱柳扶风罢了。
究竟是些小孩子的嫉妒心,见不得有人比自己更吸引旁人的目光。
而兜兜转转再回到现在,只应了一句物是人非。
“姐姐怎么来了?”
脑海中种种不过一瞬,照面之后,徐善然已经微笑着冲徐丹青打了个招呼。
徐丹青目光隐蔽地朝周围扫了一圈:“我一路走来怎么都不见人?还以为妹妹你不在院子里呢。”
“趁着有时间,李妈妈将那些丫头仆妇带去训话了。”
徐善然随意说,“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四姐姐不去外面等着开宴吗?”
“正是差不多开宴了,却一直没有见到妹妹,母亲不放心,何家的两位表弟也闹着要找妹妹玩,故而遣我来看看的。”
徐丹青笑道,“再有,我听说棠心那丫头又出现在妹妹的院子附近了?其实这等背主的丫头啊,要我说还是远远的打发了好,不然再出个什么事,难保她又来了一个不经心。”
说着瞥了绿鹦一眼,“说起来,妹妹近日多带着绿鹦,怎么不见红鹉了?”
徐善然一直微笑地听着。
而后她颇有深意地接了一句:“四姐姐看来很关心我的丫头?”
徐丹青噎了一下:“不过白问一句罢了,妹妹这话倒叫我不知怎么接口了。”
徐善然又笑道:“四姐姐不如先过去吧,我这边还要耽搁一下,还是四姐姐想留下来等我,和我一起过去?”
徐丹青并不想和徐善然一起走。
诚然现在徐善然和她站在一起,大多数人的第一眼都要集中在她身上。
但只要再过一会,并不太久的一会,那些在交头接耳中明白了她与徐善然身份的贵妇们就一个个都转了神色,总要将徐善然拉到身旁欢颜笑语地说上两句话再放人走。
就算自己的容貌,才艺,性情都比得过对方又怎么样?
嫡庶之分简直有若鸿沟一样将两人分开。
徐丹青想着想着自己又不痛快了,到底还是青春年少,脸上多少有些藏不住,随口敷衍两句就先行离去。
而这个时候,那些被李妈妈带走的仆妇才赶过来一两个呢。
徐善然让绿鹦将那些仆妇再回自己的位置去,目光则轻轻落到那扇闭合的窗户上。
此刻,房间里头,邵劲听了许久,听见外头那写细碎的响声消失了,冲刚才进来的棠心小声问:“人应该走了吧?”
棠心一直在窗户后悄悄朝外看,确实看见徐丹青先离开。
她冲邵劲点点头,看见这个刚算得上少年的人吐出一口气,转转胳膊手腕,就要往外头走去。
她连忙说:“再等一下,说不定还没走远呢!”
邵劲一想也是,又回到了他刚才站的地方,与背后那堵墙继续相亲相爱。
但现在外头危机解除,两个人心情都放松下来,干站着也无聊,棠心左右看了一下,突地‘哎呀’一声,指着地上一张半遮半盖的宣纸说:“怎么掉到地上了?”
邵劲解释:“我进来的时候就在地上了,可能被风吹下来了吧?”
棠心蹲□将那张宣纸捡起来又摊开,因为不识字看不懂上面写着的是什么,便问邵劲:“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是有用的吗?”
邵劲扫了那纸上的字一眼,也就是“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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