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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那一个人”
是谁,还用得着说么?
那人也未回头,似乎就知道我面色不好看,适时加了句,“指点?我可没指定你杀谁——所以,这事,不关我的事,刚才插嘴,也只是一时多事。
我说了,她这病,我治不好,也是真的不敢治的——”
一个尾音,渐渐淡远,他走得随意洒然,宽大的袍袖于风中收敛起合,当真有几分“吴带当风”
之感。
我和南星两个,一齐沉默片刻。
然后一起抬头。
“你能不能不要......”
“你能不能不去——”
两句除了尾字连口吻都毫无差别的问话。
一句我问他。
一句他问我。
我不要他为我杀人,他不要我为他得罪朝廷。
虽然都没有问完,但彼此要说什么,都很清楚了。
南星叹口气,道,“看来,事情解决之前,你我之中,没有一个愿意出城的——”
“那就更行其事,各走其道吧,”
牵过缰绳,微微一笑,“我们就定十天——十天之后,无论事成与否,都要立刻走,谁也不准反悔,好不好?”
“姑姑连地方兵力调置所需的时间都算准了——”
他目光一亮,“十天之内,这城里将是一盘散沙,最方便行动——那便十天——”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我一眼,若有所思状,“互不干涉——”
六 颜如草
这日黄昏,大摇大摆地住入了燕成客栈。
要的是几十两银子一宿的天字号房,一到晚饭时间,稍作收拾,下了楼来,顿时惊诧了一整个大堂的人。
不理别人目光皱皱眉,袖子一甩,“这里怎么这么多灰尘!”
这话故意提高了声音。
本来就引人注目,如此一来,更是引得人都回头来看。
跑堂的呆怔了很久,手忙脚乱过来帮忙擦桌子抹椅子,却被南星瞪了一眼他那灰灰黄黄的帕子,手伸了出来,不知道擦好还是不擦好。
用眼色叫他站一旁去,自己和南星拣了最显眼的一张桌子坐下,柔声道,“星儿,要吃什么,只管叫——”
眼尖地看见南星额上青筋突起,一件碎花带金小夹袄,穿在他身上,合身得惊人,活脱脱一个小美人儿,只是眼色凶狠了些。
满意地看看自己——做工精致的漾白公子衫,九色冠,竹骨描金扇一把,神态动作照搬秦诗——南星若扮演的是娇滴滴的富家小姐,我扮的就是多金风流的纨绔子弟。
那跑堂的却不识相,陪笑道,“这位爷和小小姐有眼光了,苏浙美食天下闻名,小姐叫得出名儿的,我们这儿都能有——令千金要些什么,尽管说——”
这一句“令千金”
一出,南星的脸色顿时又沉下几分,我忙凑过去,按住他要拍桌子的手,几乎笑出声来,“能怪别人么?看我们这两张脸,别人家自然当你是我女儿......”
南星瞪了我一眼,眉头一挑,回转头去,道,“我叫得出名儿的,你们这里都有?”
跑堂的见他伶仃好看的眉头这么挑起,红唇白齿,顿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支吾了半天,一句话也没答出来。
南星的样子却是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出来,嘴上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我报名儿,你记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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