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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窒息时,邻居们似乎很高兴。
可能是因为那辆薄荷绿的凯迪拉克轿车让他们烦恼了一段时间吧,而婴儿正是死于这辆车中。
当然,他们做了一切正确的事:购买食物,打来电话表达哀伤,整理搜集来的东西,但他们眼睛里闪现出来的那种激动却是清晰可见的。
记者到来的时候,玛维斯坐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拿不准该把土豆片的碎渣从塑料罩面的缝隙中抠出,还是把它们再往下塞一塞。
但是记者想先照相,于是摄影师就吩咐玛维斯坐到沙发的中间来,让还活着的孩子坐在他们悲哀得方寸已乱的母亲两旁。
记者当然也要孩子们的父亲一起拍照。
吉姆?是叫吉姆·阿尔布赖特吧?但玛维斯说他身体不太舒服,没法出来,他们尽可以进行他们的工作,不必非要他来不可。
记者和摄影师交换了一下眼色。
玛维斯心想,他们反正也知道,弗兰克——不叫吉姆——正坐在浴缸边上,嘴对着瓶口喝着施格兰酒。
玛维斯挪到沙发正中,剔着指甲里的土豆片渣子,直到余下的孩子坐到身旁。
“余下的孩子”
是今后他们绝无仅有的了。
萨尔(后文“萨莉”
的昵称。
)用一只手臂搂住母亲的腰。
弗兰基和比利·詹姆斯挤在她右边。
萨尔用力掐着她。
玛维斯马上领悟到,她女儿面对镜头一点儿都不紧张,因为掐的时间很长,而且就集中在一点。
萨尔的指甲想掐出血来。
“这对你一定很可怕。”
记者说。
她叫琼恩。
“是啊,女士。
这对我们大家都很可怕。”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那些你想让别的母亲知道的事情?”
“女士?”
琼恩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玛维斯这才看到她穿着一双白色高跟鞋,鞋底上净是泥。
“你知道的,说些警告她们、让她们小心的话,有关不经意之类的话。”
“唉。”
玛维斯深深吸了口气,“我一点也想不出来。
我琢磨是这样。
我。”
摄影师蹲下身去,歪着头检查各种可能的位置和角度。
“这样才能从这种可怕的悲剧中引出些好事来嘛。”
琼恩惨笑着。
玛维斯挺了下腰板,因为萨尔掐得越来越疼。
相机咔嗒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