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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钟的时候下雪了,又大又软的雪片飘了下来。
人们在纷飞的雪片中匆忙来去,雪堆积在各家门口,堆积在广场的钢像上,堆积在从煤矿到港口的路轨上。
雪堆了起来,小运货车边刹着边滑行。
市镇上空一片昏暗,比雪还厚;市镇上空阴沉沉的,是一股越来越增涨的仇恨。
人们不在街上久待,而是进屋关门,但是帘子后面好像有许多眼睛在向外张望,一有穿军装的在街上走过,或者小分队在大街上巡逻,这些冷峻和阴沉的眼睛就盯着他们。
商店里人们买点粮菜,要了东西付了钱就走,同卖货的人之间也没有一句寒暄的话。
小官邸的客厅里,灯都开着,灯光映照着窗外纷飞的白雪,法庭审判正在进行。
兰塞坐在主位,亨特在他右首,下一个是汤陀,下首是洛夫特上尉,前面放了一小堆文件。
对面,奥顿市长坐在上校左首,帕拉克尔坐在市长旁边——帕拉克尔正在一本簿子上写着。
桌旁站着两名上刺刀、戴钢盔的卫兵,像两具小木偶。
亚历克斯·莫顿站在他们中间,这个年轻人身材高大,前额低阔,眼眶深陷,鼻子长而尖。
他的下颔长得结实,嘴巴厚实,宽肩膀,臀部狭小,手上戴着手铐,双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他身穿黑裤子,蓝衬衣,领子敞开着,外头套了一件穿得太久而发亮了的黑上衣。
洛夫特上尉正念着他面前的文件:“‘该犯违令,拒不返回工作,再次命令他返回时,竟用随身携带的尖头锄向洛夫特上尉击去。
彭蒂克上尉挺身干涉——’”
奥顿市长咳嗽了一下,洛夫特略停时市长说:“坐下,亚历克斯。
你们哪个卫兵给他拿一把椅子。”
卫兵转身,不加疑问地拖出一把椅子。
洛夫特说:“罪犯应当站着受审。”
“让他坐下,”
奥顿说,“只有我们知道。
你可以在报告里写他是站着的。”
洛夫特说:“我们不应当伪造报告。”
奥顿又说一遍:“坐下,亚历克斯。”
高大的年轻人坐下,他那双手戴着手铐,放在膝上不知如何是好。
洛夫特说:“这违反所有的——”
上校说:“让他坐吧。”
洛夫特清了清嗓子继续念:“‘彭蒂克上尉挺身干涉时头部被击中,脑壳顿时破裂。
’附有法医报告一份。
这要我念吗?”
“不必念了,”
兰塞说,“你越简短越好。”
“‘以上事实为我军数名兵士所目睹,见目击者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