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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这么长时间,蒋幸川还是第一次看到明绪这么固执的样子,不沟通不交流,让他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他软下语气,无奈地问:“明小绪,我很担心你,别让我一个人胡思乱想,我就来看看,确认你没事我马上就走,行吗?”
明绪抿了抿唇,对蒋幸川罕见的示弱弄得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好,他从来心软,对蒋幸川尤为严重,只要对方稍微流露出一点不如意,他就心疼得厉害,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来安慰。
而且,蒋幸川表现出来的忐忑也深深击中他的心。
被骗去实习那段时间,蒋幸川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也曾惊慌失措地陷入过自我怀疑,觉得从前的亲密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寝室里空空如也的床铺,手机里永远没有回复的微信和电话,明绪不由得想,他应该是在做梦的。
真正的现实里,他没有室友,蒋幸川只是他孤独时刻幻想出来的另一个自己,梦醒了,一切就回归现实。
换位思考一下,他现在不正是把蒋幸川置于他当年的境地,让他在自己的刻意疏远里胡思乱想吗。
明绪又开始心疼了。
眼看蒋幸川要起身出门,明绪叫住他,“蒋幸川。”
这是明绪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叫他的名字,蒋幸川步履一滞,站住了脚。
他看着屏幕里明绪先是如临大敌,然后释怀放松的脸色,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或许并不那么中听。
可他迈不开腿,静静地等着。
“我没受伤,也没流血,”
明绪紧紧拽住毯子一角,嘴唇咬得发白。
“就是我……我后背,有点……伤疤。”
他清了清嗓子,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道:“……好像长得挺恐怖的,我第一次看到,就连着做了好几晚噩梦……”
明绪慢慢转过身去,后背对着镜头,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低着头小声道:“很丑,如果吓到你了,分开也、也没关系……你在电话里说就好,不要来我家……”
不要面对面,他受不了。
明绪慢慢松开手,盖在后背的薄毯随之滑落。
猩红丑陋的疤痕纵横交错,像一大团扭曲恶心的蚯蚓,坑坑洼洼地占领了他的大半个后背,将他整个人从中撕裂,除了左肩和后腰,几乎找不到一片好肉……
自此,明绪身上最大的秘密,彻底展露在蒋幸川眼前。
明绪看似内向怯懦,可有时候又勇猛得不像他本人。
他甚至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想好了一份计划……
身上的伤疤迟早会是他和蒋幸川之间必须面对的坎,与其等到日后情热时分开难受,还不如一开始就坦白面对,蒋幸川不必因为他的别扭疏远而胡思乱想,他也不必再惴惴不安。
明绪一动不动地抓着沙发靠垫,不敢回头,他害怕在蒋幸川脸上看到惊恐的神色。
他僵直着身体,一言不发地等着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