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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北县在大夏一众州县中并不起眼,县衙更是破破烂烂。
唯有立在县衙门口的石狮子,方显几分朝廷威严。
自从陈王军队驻扎在县城西南,郭北县令整天睡不好,生怕陈王哪天发疯,带兵劫掠了郭北县,倒是师爷一句话打消郭北县令的不安。
“老爷,咱们郭北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城里连个酒楼都没有,陈王自江南而来,看遍繁华,可不会惦记咱这种小地方。”
郭北县令这才睡好,虽然话是这个理,但他还是召集来县城中的兵丁。
看着面前稀稀拉拉的队伍,老的老残的残,甚至还有扫大街的老头,拄着一把拐杖,颤颤巍巍穿着兵丁服饰。
郭北县令气不打一出来,他叫来负责兵丁的主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本官记得郭北不是有兵丁百人嘛?怎么现在就这么一点,还老的老残的残,要是陈王乱军打进来,本官用你脑袋去抵抗啊。”
主薄面色一苦:“老爷,这的确是记录在册的兵丁。”
郭北县令这才想起,原先附近驻扎着军队。
吏部嫌弃郭北预备兵丁数量太多,便下了一封公文,只给了二十几个名额。
可现在保护附近县城的军队也反了,听说那将军落草为寇,在山上扯起反旗。
“真是造孽呀。”
郭北县令叹息一声,不得已打起精神。
“诸位,现在陈王乱军已经驻扎在城外。
虽然咱们人少了点,可郭北墙高城深,只要守住,朝廷一定会支援。”
稀稀拉拉的士兵发出回应声,郭北县令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拍拍手,有衙门中人抬出一桌桌酒席。
“诸位,以前本官不常训练你们,可现在到了拼命的时候,到时本官会亲自穿上盔甲与郭北县共存亡。
这顿就当断头饭,不知有没有胆量陪本官一起吃。”
士兵被推开,一个大胡子走了出来。
“没想到老爷还有如此壮志,某家云游四方,前不久刚在郭北县落脚。
这地方虽穷了点,但胜在民风淳朴,有什么不敢吃的。
若陈王乱军打过来,某家一定冲进军营,砍掉他的狗头。”
郭北县令大喜:“好壮士,快请坐,把本官珍藏的酒都抬上来,今天本官要与壮士一起痛饮。”
大胡子哈哈一笑,抱拳对郭北县令说:“当不得老爷如此宽厚,某家原本在山上吃斋念佛,可看不惯山中僧人欺男霸女,便杀了人烧了庙,从此寻游四方。
老爷若想抓人,某家束手就擒。”
郭北县令捋着胡子说:“是莽僧鲁能?哎呀呀,大师不知道那件事早就翻案了。
林大人去江汇治水时,顺便梳理以前的冤案,看了大师的卷宗,便一言断定大师无罪呀。”
鲁能说是云游四方,其实在躲避朝廷抓捕,他毕竟杀了人烧了庙,上了官府的黑名单。
原本想着在郭北县做个兵丁,从此了却后生。
却没想到陈王军队竟派兵在城外驻扎。
他在郭北这几个月,见惯风土民情,已经有了感情,便在县令设宴时自爆身份。
怀着一颗戴罪立功的心,没有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郭北县令拉着鲁能坐下,语气十分恭敬。
“大师,别看本官现在这个样,年轻时也有一颗行侠仗义之心。
大师不与那些贼人同流合污,反而破庙而出真是一件幸事。
今日与大师一见如故,一定要多饮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