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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窒,白衣之下的单薄肩膀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望宁冷漠的双眼里不起波澜,平淡地说道:“再说一遍。”
容瑟莹白如玉的指节攥紧,竭力抵抗着来自望宁的威压,淡色的唇微启,一字一顿重复:“弟子要修阵。”
最后一字落音,逼人的威压铺天盖地压下来,似有千斤重锤压顶,容瑟身体一颤,面色刹那变得苍白。
望宁语调不变的平淡:“再说一遍,你要修什么。”
容瑟牙齿紧咬住下唇,生生忍住后退两步的冲动,仰头看向望宁,黑色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悔意:“弟子要修阵——”
砰——!
一缕强悍的灵力直击向容瑟的胸膛,容瑟如同一支的断线的风筝一般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廊道栏上。
望宁犹如深海一般瞳眸浮上浅浅薄霜,倍显高高在上的漠然,让人不寒而栗:“容瑟,本尊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
以至于,这般不知轻重。
巨大的冲击力让容瑟眼前一片昏花,五脏六腑似移了位,肩背一片火辣辣的疼。
炼气期在半仙之躯面前,渺小如蝼蚁,不值一提。
容瑟第一次直面望宁的恐怖,浑身骨骼本能战栗,寒意从头流窜到脚。
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讽刺。
“纵容?”
容瑟手抓着廊栏,颤巍巍站起身来,白皙额头痛的沁出一层汗珠:“师尊对弟子有过一丝关心吗?”
收他入门,给他凌驾众人的空架子地位,又对他不闻不问,任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宗门挣扎求存。
颜离山处处为难他、打压他、不分青红皂白问责他,望宁在哪儿?
同门个个排挤他、嘲笑他、辱骂他,望宁在哪儿?
他一次次的讨好、一次次的小心接近,不惜用半条命去寻宝物讨望宁欢心,望宁看过一眼吗?
他承望宁的意志,不遗余力斩妖除魔、庇护苍生、保一方平安,望宁有多问一句吗?
哪怕是前世,他不知廉耻对望宁生出不该有的念想,他亦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
望宁哪来的脸面、怎么敢说纵容他的?
一直以来积攒的不堪、不甘、不解、委屈……像是漩涡一般,盘旋在心口,越扩越大。
容瑟眼眶抑制不住地泛着点点湿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容颜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
望宁眼里的浮霜凝结成寒冰,雕刻般的面孔流露出一股冷酷:“你在质问本尊?”
容瑟脖颈仰起,拉出修长的弧度,几缕汗湿的黑发滑落姝丽的眉眼。
“弟子怎么敢。”
他半阖下眼睑,卷翘的尾睫扑簌簌的抖,似蝴蝶振动脆弱的翅羽,沾染着几分湿漉漉的潮气。
“弟子心意已决,望师尊成全。”
言罢,容瑟不去看望宁是什么反应,挺直腰背,一步步离开阁楼。
—
季云宗兵分两路。
望宁与颜离山先一步到云渺宗商议要事,入选的弟子由邵岩带领跟上。
先去云渺宗报道,登录入境名册,后跟着云渺宗的剑侍来到季云宗的住处。
甫一踏进阁楼,邵岩便敏锐地察觉到楼里的气压不对劲,上位者的威压充盈在各个角落,逼的人头皮发麻。
随行的弟子大气不敢出,温玉一张俏丽的脸蛋憋得通红。
邵岩挥袖在弟子们身上布下结界,隔离楼中的威压,嘱咐他们找房间住下,朝着楼上而去。
二楼正堂门大敞,正对门的楼廊碎裂块棱角,尘灰碎屑散落一地。
望宁负手站在堂下,面容冷峻,眉眼锋利,周身过于强大气场,令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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