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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助地看着恩松,双手紧紧搅在一起,目光迷茫:“大师,我若是回去,便只能被囚困于深宫。”
想到自己可能面对的命运,华怜轻声泣道:“小女子虽是女儿之身却有男子之心,我不愿做那温室里的金丝雀,只愿做翱翔于苍穹的鸿鹄。”
哪吒一看华怜流泪,顿时急了,跳出来指着恩松鼻子大骂:“臭和尚!
你莫不是怕了朝廷的追兵说这种话敷衍我们!”
“你若是害怕,我们走就是!
别在这磨磨唧唧的跟我们搞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哪吒不吃这一套!”
“哪吒!”
木吒连忙拉住哪吒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一边唱起红脸:“大师莫怪,哪吒他年纪尚幼,并无冒犯之意,我们千里迢迢赶来,他这也是急了。”
小沙弥也在一旁劝说:“师父,公主殿下实在是可怜,您就收留她吧!”
恩松沉默片刻。
其实哪吒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他身为白雀庵住持不是只代表着他自己,更要为庙内千百僧人考虑。
如果寺内只有他自己,他想都不想就会立马答应。
但寺内那么多人,庄王又不是什么温和的脾气,追责下来,只怕不只是他自己有死劫,还会牵连其他无辜的人。
然而看着华怜盈满泪光,惶然无助的模样,恩松到底还是狠不下心赶她走。
公主一路逃来,显然吃了不少苦,赶她走,她除了回皇宫,还能去哪呢?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公主有枝可依的地方。
恩松心底感慨万千。
他沉沉叹息道:“既然如此,公主你便于寺内带发修行吧,等你心头郁结解开,再剃发不迟。”
闻言,华怜终于破涕为笑,朝恩松行礼:“弟子妙善,谢过大师。”
只要能够修行佛法,不被逼着嫁人,剃不剃发其实都无所谓。
就是让他在白雀庵待一辈子,他也愿意!
恩松轻抚华怜发顶,这是认可他身份的一种仪式,赐名道:“从今后你便随我徒弟慈字辈,法号唤作慈航吧。”
“慈航谢过大师,大师大恩大德,慈航永世难忘。”
华怜恭敬叩首。
哪吒木吒也跟着谢过恩松。
镜外众人看着,纷纷松了一口气。
以他们的眼力,都看得出恩松大师是有功法在身的。
有恩松大师保护,就是官兵真的追到白雀庵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毕竟恩松大师的法力几乎和张天师差不多高低,算是华怜心魔境的实力天花板。
只有文殊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
他还记得他当时是聆听到了白雀庵声声泣血的哭诉声。
他被这悲伤到极致的声音打动,才从佛像上显行见到了慈航。
而当时的白雀庵已然是一片尸山血海,到处断垣残壁。
别说是住持了,就连一只蚂蚁的痕迹都没有。
那时妙庄王要捉慈航回宫,是文殊变作一只斑斓大虎救了慈航。
这才有后面慈航得道,断臂救父的故事。
然而这次心魔境,文殊进不去,哪吒他们又法力尽失。
文殊忧心忡忡地想,到时候慈航陷入绝境,该如何应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