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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匹羌马进了马市的大门,一帮商人立刻蜂拥过来,挥舞着银票表示要全部买进,刚开始还有些耍小聪明的说什么每匹一百两,立刻就被人嘘了出去,一百两只能买本地土马,这样优良的河曲马,至少一百五十两起,量大的话也未必便宜,你愿意买,人家还不愿意卖呢,就算零卖的话一天也能抛出去,每匹卖到一百七十两不在话下。
群情激动,元封却稳坐钓鱼台,不慌不忙,不一会儿,张铁头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附到元封耳边说了几句话,元封听了连连点头,道:“诸位莫要聒噪,听我说句话。”
现场静了下来,商人们都支着耳朵听这位年轻的马商说话。
“在下这些马,是要优先卖给茶马司的,茶马司收多少,我们就卖多少。”
众皆哗然,大伙都心道这个年轻人脑壳怕是被驴踢了吧,茶马司可是衙门口,和衙门做生意哪里有利润可言,好好的马匹卖给他们,价钱比市面上要低好多,有时候还不给钱,给茶马券而已,那只是一种相当于配额的玩意,丝毫没有用处,这年轻人手里抓着金山,却要去换废纸,绝对是脑壳坏掉了。
“好!”
人群中传出一声喝彩,一个青色袍子的官员站了出来,众人认得这是茶马司提司范大人,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而已,平日里这些豪门大族的代表们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的。
“这位公子报国心切,值得赞赏,来来来,本官与你详谈。”
范提司道。
元封向众人一拱手:“见谅。”
便随着范大人往衙门里去了,众人都悻悻的回去,半路上却被张铁头拉住,悄悄道:“我那里有十匹羌马,你要不要?”
被拉住的人眼睛一亮道:“要,什么价?”
“看货再说,绝对不亏待你。”
……
提司衙门内,元封和范大人隔着寒酸的公案对坐,按理说这茶马司应该是个肥油满满的衙门,其实却不然,因为范大人是个清官,不愿意和巡商衙门那些人同流合污,于是被同僚们打压,被掌握着茶叶马匹生意的豪族们无视,甚至手下的衙役都不愿意好好办差,整个衙门乃至提司本人都被架空,所以才会落得如此寒酸局面。
茶马司是替朝廷置办马匹的单位,可是官场黑暗,银子从京城拨下来被层层盘削之后就剩不下多少了,银子少,任务重,偏偏衙门又没有权,这马匹采买任务根本完不成,这让范提司很是焦躁,却又无能为力,马上户部就要考绩了,自己这种政绩不提也罢,这七品的乌纱怕是要戴到头了。
元封和这批羌马的出现,让范提司又燃起了希望之火,这么多良马进口,怎么着也能收几匹,好歹能让自己的政绩不那么难看,可是那个卖马的年轻人居然说只卖给茶马司,这让范提司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但他毕竟是官府中人,无论内心怎么激动,表面上都要保持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先奉茶,说些无关痛痒的冠冕话,什么天气啊,年成啊,说完了不相干的,才慢慢提到这次交易,范提司干咳一声道:“元公子,你说得这三百匹马,本官打算以每匹一百两的价格收购,你看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范提司觉得自己的脸都有是热的,市价一百七十两,他硬是给削到了一百两,简直就是从别人口袋里抢银子了,如果此刻对方拂袖而去,他还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一百两……”
元封面露难色,想了一会儿还是很勉强的答应了。
范提司咽了口唾沫,很艰难的说道:“其实……这三万两本官也拿不出,只能用茶马券来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