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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只小小蚂蚁,抬着新鲜的刚从枝头跌落的小花,漫无目的,战战兢兢。
大人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知意率先站起身,整理了裙摆。
歪着头问:“可以去学校了吗?”
许则匀依旧蹲着。
管家来牵知意的小手:“小姐,则匀哥哥还有些事情,我带你去学校好吗?”
知意瞬间惊恐,转身去拉扯许则匀。
他这时候才缓缓站起来,任她拉着手。
他的手臂柔软曲张着,没有加载一丝力气。
“你要去哪?你要走吗?”
“小姐,则匀哥哥……”
小姑娘开始哼哼唧唧地耍赖装哭,她并不知道许则匀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事。
只任性地不想让他离开。
知意习惯了和哥哥一起上学,在初中的学校门口等哥哥放学的日子。
如果她能敏感一些,少一些小刁蛮,她应该发现,那天许则匀的声音无限低落,带着颤音。
他对管家说:“岳叔,没事,我先陪腓腓上学吧。”
又对另外两位大人说:“可以等我一会儿吧?”
那个时候,许则匀已经猜到了。
现在,睡梦中再次回到的那天早上,知意也猜到了。
一年多前,许则匀的母亲钟靖因公牺牲。
而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辗转过了半年,许则匀来到了申城。
他父亲呢?
他父亲死在这枝繁叶茂,花团锦簇的春日。
否则,再次回到许宅时,他手臂上怎么会带着黑色的‘孝’字徽章?
否则,许家怎么能合法合规的收养他?
他连姓都改了。
他原本,姓什么来着?
……
知意从午后睡到深夜,醒来时床尾的月牙状小夜灯温温地亮着,沉默不言。
从梦中,到清醒,她始终没想起来,许则匀原本的姓。
哥哥,哥哥。
手机嗡嗡的震动,是牵绕她所思所想的人。
看到他的名字,知意想起睡觉前接的那通电话。
明明知道纪赫故意诱导,但她不能不去想,纪赫说,缅北,金三角,你哥许则匀不也老往那儿……
“喂,”
知意的症状消减很多,整个人都轻快了几分,只是浓重的鼻音听着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