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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门感受到背上的动静,扭头轻声告诉她:“已经回到院子了。
你若困,可以继续睡。
等一会儿我把解酲汤煎好,要起来趁热喝完。”
“嗯。”
小娘子像是得到了十足安抚,重新趴回到陆小郎君的肩上,把脸颊沉沉地压了下去。
但在被少年背进屋子、路过了她的梳妆小案时,她无意似的往铜镜瞧了一眼,四肢突然就乱动了起来。
“我的妆……”
她似乎已经困醉得没有一丁点力气了,上下眼皮一个劲儿地碰,手脚像是在岸上晒了许久的小鱼,只能垂死地啪嗒拍打两下,可却还是固执地在挣扎:“不能睡,脸上的胭脂……斜红要擦掉……”
少年只好将她慢慢放到了梳妆小案前的椅子上,半蹲着看着她的眼睛,同她说话:“我去打水给你净面。
你在这里坐着等我。”
在看到小娘子困愣愣地点头答应后,他才起身离开。
屋里没了小郎君的身影,阿柿垂下眼眸,翘了翘脚尖。
本来没想在今晚就做到这种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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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温柔成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让人懂得收敛啊。
只能一寸一寸地向后试探他的底线了。
这完全,都是他的错。
这样想着,过了片刻,捧着铜盆的陆小郎君回来了。
夜晚的井水凉,他便耐心地将水烧得温热,随后才用水打湿了帕子,拧得半干了,为她净面。
阿柿的眼睛半阖着,不时摇晃着像是要瞌睡过去。
除了小郎君清洗帕子时偶尔拨响的水声,屋子里便静得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
亲手为小娘子一点点褪去面上的斜红,小郎君的目光里却只有专注与干净,举止也得体极了,泰然端坐得仿佛在给白鹞梳洗羽毛,连心跳的声音都平静得几乎听不到。
有点无趣呢。
所以,在面颊快要被擦好时,阿柿便趁少年低头洗帕子,仰身亲在了他莹白如玉的脸上。
就在他低垂着的左眼下一点点,软得像是刚刚做好的羊乳酪。
在她慢慢退开时,她看到了少年僵住的喉咙。
于是,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她又在他精致的喉间亲了一下。
好凉啊。
像清冽泉水里的玉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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