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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表兄,不,现在应该算是自己的兄长了。
那份情就埋在心里,等过些时候,可能就淡了,可能就能毫无芥蒂的对着他了吧。
谢清霖何其敏锐,他觉察到了刚刚沈明珠的那一瞥,只觉得牙根里头有点发酸,是了,以后她就是自己的妹妹了。
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也就意味着母亲再也不会说出要沈明珠嫁给自己这种话了。
但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连以前引以为傲的喜怒不形于色也难以为继,神色也逐渐显露出来了烦躁。
谢侯爷在一边端着刚刚新认下的女儿奉的茶,淡淡的抚平了下衣袖上细碎的褶皱,看着自己儿子的神色,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笑来。
“清霖,你可有什么礼物要送与你明珠妹妹啊?”
这话一出,谢清霖紧锁了眉头,这几日他天天外出访友会师,更是不知道要认亲这回事,哪里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
不过,他之前见诗会上的女郎们,都时兴戴蝴蝶样式的步摇。
前些时候路过摊位,他想着沈明珠那双泫然而泣的眼睛,想着买上一支哄一哄她。
却被母亲要他娶人家的话拦住,终归是没有送出去。
但一支素银的步摇,怎么能当成礼物呢?
顿了顿,谢清霖开了口,“先前曾在书院之中得到了一张极好的赵氏瘦金书帖,既然明珠喜欢这类字体,就当是见面之礼好了。”
沈明珠没有看他,却只是摇了摇头,“兄长不必送我这样珍贵的礼物,这样珍贵的字帖合该是在兄长这样文采斐然的人手中,才算不得浪费。”
不等谢清霖回答,她又说了一句,“况且,我现在也不是很喜欢写瘦金了,总是学不好,说明不适合我。”
这话是假的,她说完就忍不住轻轻攥了下手,左手腕上挂的那玉镯子也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头一回被沈明珠开口反驳,谢清霖有些懵了,他倒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毕竟先前他被讨要字帖的时候,总是极其不耐。
现在人家自己开口说不适合了,反倒是让他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口了。
但莫名的,谢清霖又觉得心里头憋闷,脸色有点僵硬,“确实,是不太适合你。”
沈明珠攥紧的手不由得一顿,她没抬头看他,只觉得心里的那股子酸涩又涌上来了。
面上却也还是得过去的,她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努力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来,道了一声好。
谢夫人冲着自家夫君眨了眨眼,得到对方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谢侯爷开口,扯了个别的话头,笑着说要谢清霖以后补上。
用完午膳,照例谢清霖去了书房,本应小憩一会之后再将前些日子借来的孤本誊抄几页,但鬼使神差的,他从书桌一边的箱子里,摸出了那只蝴蝶步摇。
赵氏瘦金字帖当属第一流,倘若放到珍宝斋里,也能价值千金,是谢清霖往日里珍爱的宝贝。
但看了眼这细碎银制的步摇,随意在铺子里几两碎银子买到手的小玩意,却让谢清霖心里头诡异的冒出了个想法。
倘若他拿出这支步摇,也许沈明珠就会收下了。
第二日清晨,谢清霖照旧在后院里头练剑,只是这个时候本该是早就结束了,但他想着,昨日里父母亲也认下了沈明珠作干女儿,她又亲口说了句好。
那就是原谅他了。
所以今个定然会有他等了半个月没见的茶水送来了吧?只是左等了右等,日头都出来照的身上发烫了,却也没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端着茶在后头的亭子里等他。
难道是先前的病还没有好完全吗?
收了剑,谢清霖擦了擦额角的汗,唤了一声小厮松墨。
“可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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