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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琂哽咽:“是我爱哭。”
“为什么哭,受委屈了?”
江温捏紧纸巾,将椅子拉到她旁边,以前受那么大的委屈也没见你哭,怎么现在总哭呢。
程琂抬手擦了擦脸颊:“不是,我太高兴了。”
“高兴有什么好哭的?”
江温轻轻捏起她左侧脸颊,扯出一个弧度,逗她:“高兴要笑,来,像我一样,笑一个。”
程琂被他那夸张的弧度逗得破涕为笑,浓浓的鼻音:“好丑。”
“哦,你嫌我丑。”
江温不满挑眉,他对这脸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用到丑就过分了啊。
程琂温吞吞,指了指自己识趣:“不丑,我学你这样,就丑了。”
“行,那高兴为什么要哭?”
江温伸手把自己那副碗筷端到面前,将话题绕回来,无声:“跟我说说为什么行吗?”
在安南小镇除了那个晚上,他再也没见过她哭。
程琂现在像个不讲理的小孩,一想到总在他面丢脸,忍不住:“我,我不知道,看到你想哭,看到菜想哭,看到猪蹄想哭,就是想哭。”
“这算什么道理?”
江温听着她这任性调调的理由,好笑捏着她的鼻尖,唇动无声:“喂,你这明晃晃的欺负我啊。”
“都凉了。”
程琂皮笑容不笑扯了抹弧度催促,夹了块软糯的猪蹄放到他的碗里,嗫嚅:“说,说不定你吃了也会哭。”
江温睨了她眼,慢里斯条咬了口,嗯,味道普普通通,蒙谁呢。
程琂夹菜的频率就像宠幸妃子,雨露均沾,吃了个七八分饱,不舍得停下,似是想到些什么,边说边笑:“我记得我妈走了,我爸就更疯了,嗯,那个时候,为了避开他,总是偷偷摸摸躲在杂物室吃东西,随便什么都好,能不饿就行,吃了这顿,下顿还不知道在哪,饿狠了就多喝水,想着总能熬过去的。”
这些事,在巴掌大的安南小镇不算是个秘密,程辉当时往外放了话,看谁敢给她吃饭。
早已有所耳闻的江温,那时的怒意,远不及现在被她用像讲别人的语调说出来更让他生气。
你他妈畜生都不如的人也配当父亲吗?
程琂不知道他的想法,放下筷子,定定望向他:“江温,你是对的,长大真好,不用饿肚子了。”
“遇见你真好,认识你以后,我再也没有饿过肚子了”
程琂忽然想到西游记,歪着头,跟他半开玩笑:“你是上天派来的救兵吗?一定是的,对吧?”
江温端起架子,得心应手翻起旧账,无声慢悠悠张唇:“哦,不知道是谁,饿死都不肯吃,也不知道坚持个什么劲,害我天天找借口给你灌饭,怎么,现在不用我灌了?”
程琂神色不自然,真诚:“嗯,谢谢你。”
铁门外的胡同鸦默雀静,院子里的摇椅咯吱咯吱作响,小灯泡洒下昏暗的光照在那懒洋洋的江温身上,摇椅侧面摆放的月季花,忽明忽暗。
饭后的程琂,躲在房间心无旁骛看客户资料,用笔将标注需要注意的重点,待明天到公司,针对这几个客户做个详细攻略方案,争取顺利交谈。
良久,程琂抬起头望向院子里的江温,他真的很喜欢那张摇椅,寒风瑟瑟也无法阻止那人晃。
程琂趴在桌面发呆,思绪千丝万缕,似懂非懂想到为什么想哭了。
算不上委屈,惯了苦日子,没尝过甜的滋味,忽然有人捧了一把糖送给她,便抑制不住想哭。
他离自己越近,就越容易哭,对她越好,就越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