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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影回到自己房中时,李南絮的话还在脑中回荡。
“两个人的力量更强大……”
轻影嘀咕着,扯来棉被盖过头顶,心中那条冰封的河,被这极悦耳的温言软语吹得融化了几分。
她不得不承认,李南絮的到来带给自己的惊喜一桩接着一桩,无论是套话赵秋娘还是指路阮氏,与他在一处,困难的事情总会变得好解许多。
他整个人纠结成了一团,许是酒劲儿上来了,脑海里也混混沌沌,时而能听见屋外的风声,时而记忆又闪回到了遥远的程家老宅。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程家老宅张灯结彩,忙碌拥挤,男女老少齐聚在花团锦簇的庭院中,捂着耳朵等待着放响新年的爆竹。
程岁安顽皮,抢了她的压岁钱满院乱窜,她追在后面急得哇哇大哭,但终究是人小腿短,怎么追也追不上,还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啃泥。
她哭得更凶了,委屈的泪水混着爆竹灰糊了一脸,母亲忙不迭将她从地上抱起,擦去她脸上的污垢后,指着程岁安狠狠训斥了一通:“都要被坚执锐上战场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成熟?欺负幼妹算什么好儿郎?”
她也跟着哭诉:“就是,以大欺小,算什么好兄长?”
程岁安只是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一下,很快便扭头往门外走去,那飞扬跋扈的背影在绚烂的烟火下,竟带着毅然决然的力量。
她有片刻的晃神,待她再度向自己的兄长追去时,爆竹炸出一片吞噬人的火海,那一瞬天崩地裂,偌大的宅院轰然倒塌,将周身的人和景全部埋进了废墟之中。
她方寸大乱,像是陷在旋涡中的一片叶,拼命想要冲进去挽回这一切,可是她每迈出一步,腿都似千斤重,她的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她所有的挣扎都于事无补。
正此时,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闯进了她的视野,将她从旋涡中一把捞起,她喃喃了一声:“殿下,你怎么来了……”
昼夜更迭,初日照高林。
轻影从梦中惊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抚着自己起起伏伏的胸口,久久才找回清醒的意识:“怎么会梦到他?”
轻影在做程岁乐时,未曾见过李南絮,只是偶尔会听程岁安提起,朝中已有三位皇子,但她那时太小,记忆也不深刻,今日不知为何,竟错乱地梦到了他来解救自己。
她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内心深处已经对李南絮产生不切实际的奢望。
她苦恼地揉了揉发,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她从床上爬起,警觉的狸猫已在门边“巡逻”
,姿态优雅,与此同时,门外有硬物砸落的响音,一阵一阵。
她推开门一看,才发现小二们正在游廊下挂迎春的绛纱灯笼,她这才反应过来,年关将至,今日已是小年。
时间过得真快呀!
她从廊道走过,同店小二寒暄了几句,不知不觉人停在了李南絮房门口,未听见里头有声响,问道:“这间房的公子已经外出了吗?”
店小二热络道:“对,这位公子天刚亮便出了门,看起来行色匆匆的。”
轻影低头“唔”
了一声,未再说些什么,想来他是急着查案去了。
身侧的小二又道:“这位公子适才叮嘱过小的,若是姑娘想通了,便去天星观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