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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都是胡扯。
以美人精魂练驻颜之术?
你看过皓月借萤火的光吗?
天阉?
你知道胡萝卜嘲笑萝卜太细有多可笑吗?
不过……再这样下去,主子恐怕真的娶不上老婆了,堂堂晋国公府主人,世袭罔替的勋爵之首,掌握南齐龙魂卫和谁都搞不明白的庞大地下力量的国公,竟然娶不上老婆。
这还有天理吗?
管家唏嘘几声,想着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摆在明面上的理由永远不是真相,真相摆出来又没人敢相信。
就好比这老婆一个个地死,与其说是命硬,还不如说是……
“安州很好,我还要呆一阵。”
即将娶不上老婆的当事人,一点悲催的表情都没有,闲闲吹了吹指甲,“让李扶舟去吧。”
想了想又道,“告诉老孙,我很伤心。”
他“伤心”
地叹了一声,觉得左手食指的指甲没修好。
管家退了出去,重重帘幕次第深垂,这间四面轩敞的独立暖阁,安静了下来。
半晌,容楚站起身,轻袍缓带的男子,缓缓向南边的轩窗走了几步,靠在窗栏边,遥望着前方。
那个方向,南齐中心,一朝龙气氤氲,数代金粉繁华,人世间最堂皇最阴诡去处。
容楚凝视着那虚空中心,手一抬,指间修甲刀,缓缓指向国都方向。
刀光在月色灯光下薄光反射,如森冷眸光一闪。
刀指天南,他面上带笑,语气却森冷如冰。
“你玩够了没有?”
这一晚月色实在太好。
容楚的刀实在太锋利。
月色太好刀太锋利的后果是,容楚掌心薄刀反射月色,远远地射了出去,形成一道灼亮的光斑,射在远处某座府邸某道墙头某人的脸上,刺得那人眯上了眼睛。
“哪家的混小子玩镜子?”
墙头上,那人不耐烦地转头。
光斑一闪,映亮一张脸。
不算白却润泽健康的肌肤,笔直的鼻,泛着淡淡粉色的薄唇。
一头短发被夜风吹乱,露一双狭长而明亮的眼睛,眼角微微挑起,中和了略微凌厉的弧度,三分冷意,三分睥睨。
这女子的五官,分开来看给人感觉似乎硬了些,近乎中性的俊美,然而凑在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上,顿时剑锋入鞘,翠石戴云,多出几分野性又沉敛的矛盾的美。
像春光,料峭里潜藏温软,寒风里飘过几朵碎梨花。
她抬起的手腕上一截黑绳,绳上串着两样拇指大的东西,一个是古银的骷髅头,镶嵌着绿松石,黑夜里绿光幽幽,手腕转到哪个角度,那骷髅头都像在盯着你。
另一个是一截白白的尖齿,像动物的牙,如果谁眼力好点,能看见那牙齿上刻了两个字——“太史”
。
墙头上跷着二郎腿的太史阑,表情不太好看。
她在河边抢马而去,却根本没骑马,走到一个市镇,便将马卖了,卖马的钱换了里外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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