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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你得跟他直说,你不知道怎么给摩洛哥皮子上油,对,这准是摩洛哥皮子。
这样,他就会自己上街买鞋油。
听说有人往鞋油里搀糖,打出来的皮子更亮呢。”
“那倒可以吃了,”
女佣拿起皮靴,凑近鼻尖,一闻,“哎哟!
跟太太的科隆香水一样香。
这真是少见。”
“少见!”
主人说,“靴子比穿的人还值钱,你觉得这事儿少见?”
“老爷,”
等主人关好水果房的门,第二次回到厨房时,娜农问,“您不打算一星期做一、两次罐闷肉,款待款待您的……”
“行啊。”
“那我得去肉铺。”
“完全不用。
您给我们做罐闷鸡汤吧,佃户们不会让你闲着的。
我待会儿就去告诉高诺瓦叶,给我打几只乌鸦来。
这种野味炖汤,再好不过了。”
“老爷,听说乌鸦吃死人,是真的吗?”
“你真笨,娜农!
它们跟大家一样,还不是有什么吃什么。
咱们就不吃死人吗?什么叫遗产?”
格朗台老爹没有什么要吩咐的了,掏出怀表,看到早饭前还有半小时可以活动,便拿起帽子,吻了一下女儿,说:“你想到卢瓦河边我的草地上去散散步吗?我要上那儿办点事儿。”
欧叶妮过去戴上她那顶缝上粉红色绸带的草帽;父女俩便沿着曲曲折折的街道向下城走去,一直走到广场。
“这么早二位去哪儿啊?”
克吕旭公证人遇到格朗台,问道。
“去看看,”
老头儿回答说:他心中有数,克吕旭也决不清早散步。
遇到格朗台出门看看什么,克吕旭公证人凭经验知道必有好处可得,便跟了上来。
“您来吗,克吕旭?”
格朗台对公证人说。
“您是我的朋友,我要让您看看,在肥沃的土地上种白杨有多么愚蠢……”
“这么说,卢瓦河边您的那几片草地给您挣的六万法郎算不上什么了?”
克吕迪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问道。
“您还不走运吗?……您砍树的那会儿,南特正需要白木,卖到三十法郎一棵!”
欧叶妮听着,不知道她已面监生平最庄严的时刻,公证人马上要让她的你亲宣布一项与她有关的决定。
格朗台到达卢瓦河畔他的肥美的草场时,三十名工人正在填平白杨留下的树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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