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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净的餐桌,眼睛里面擒着痛苦的、而又无奈的泪花。
“大傻子,给我下楼拣块豆腐去!”
刚刚放下脏抹布,姐姐又胆颤心惊地接过妈妈塞过去的小瓷盘蹬蹬蹬地跑下楼去。
我正
坐在阳台上叠纸片往楼下撒放,我倚着高高的铁栏杆看到姐姐瘦小的身体在茂密的杨树林里
疾地移动着,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这是啥啊,嗯,”
当姐姐排着没头没尾的长队、脸上挂满热滚滚的汗珠,终于气喘吁
吁地端回来一块小得可怜的豆腐时,妈妈指着瓷盘中央的豆腐块冲着姐姐再次骂骂咧咧起来
:“你瞅你,你还能干什么,嗯,这么小的豆腐让你给拣回来啦,这谁也不要的破玩意让你
给拣回来啦!”
“不,”
大气不敢出的姐姐从喉咙管里出蚊子般的声音:“卖豆腐的阿姨说,排到哪
块就是哪块,我,我没有办法啊!”
“滚,”
妈妈一把夺过姐姐手中剩余的钞票:“赶快擦地去,笨手笨脚的东西,大傻子!”
“我得走了!”
为了姐姐,爷爷与妈妈终于撕破了脸皮,在最后翻天覆地吵闹一番之后,
爷爷收拾好简陋的行装,向爸爸告辞:“快秋收了,我得回家去了,公社还等着我记帐呐!”
“爹,”
妈妈躲在里屋没有出来向爷爷道别,爸爸则拽着爷爷干巴巴的手掌,不知说些
什么才好。
爷爷没有理睬爸爸,而是转过身来,情深意切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大孙子,爷爷要
回家了,记住爷爷的话没有,嗯,要好好地学习,……”
“嗯,”
望着慈祥的爷爷,我的眼睛突然湿潮起来,继尔,便是一片模糊。
……
“!”
爷爷走后的第二天,妈妈立刻变成为另外一个人,姣好的脸庞又闪现出昔日
那喜笑颜开的神色,从妈妈那得意洋洋的话语里;从爸爸那唉声叹气地表情里;从姐姐那仇
恨的、却又无奈的目光里,我感觉到妈妈俨然成为一个不可一世,骄横拔扈的战胜者。
而战
利品,就是我,至于牺牲品,不用我说,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当然是可怜的姐姐。
而最大的
战败者,便是远征而来的爷爷。
满怀信心而来的爷爷,终于没有达到目的,经过与妈妈一番
激烈的、或明或暗的、或软或硬的争斗,不得不败下阵来,无比沮丧地空手而归。
“哦,儿子,”
妈妈和颜悦色地将我这个战利品搂抱进她的酥胸里,可是,依在妈妈怀
里的我,却再也感受不到往日那份幸福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