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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更气了,声音里充满了苦恼。
“做小老婆也不错,你看老太爷的陈姨太……”
鸣凤又说。
“好,你嘴硬!
你看着罢,将来究竟挑到哪一个。
不是我就是你,你不一定就跑得掉,”
婉儿急得没有办法,便赌气地冷笑道。
觉慧几乎要叫出声来,但是他连忙忍住,更注意地听下去,要听鸣凤怎样回答。
鸣凤不作声了,她似乎觉得这件事不是好玩的了。
她沉默着,过了一些时候,房里挂钟的钟摆有规律地慢慢摆动。
觉慧不能忍耐了,但是他又不愿意走开。
“倘若当真挑到我,我怎么样办?”
鸣凤在房里绝望地说。
“那也只有去,只怪我们命不好,”
婉儿苦恼地接口道。
“不能,不能。
我不能去。
我不能去!
我宁死也不给那个老头子做小老婆!”
她痛苦地争辩道,仿佛这就要成为事实。
她的声音透出窗外,悲哀而颤抖。
“不要紧,我们还可以商量出一个办法,到那时候我们还可以求太太帮忙。
其实这种话也不见得是真的。
说不定人家故意编出来吓我们,”
婉儿听见鸣凤的这些话,气也平了,便低声安慰她,同时似乎还在想自己的命运。
觉慧仍然坐在窗下靠背椅上,动也不动一下,他忘了夜的早迟,也忘了是在除夕,厨房里两三个女佣在跟厨子说笑。
对面四叔住房的窗下,不时有女佣端着碗碟经过。
她们匆忙地走着,并不看他一眼。
厨房里的谈笑声粗鲁地传过来。
“我看起来,你近来好像心上有了人,是不是?”
婉儿用更低的声音问鸣凤道,声音很温和,比她平时说话慢了些。
鸣凤并不回答。
婉儿更委婉地低声追问:“你是不是心上有了人?我看你近来的举动有点奇怪。
为什么不对我说真话?我不会告诉别人。
我好比你的姐姐,你有什么话不可以对我说?”
鸣凤半害羞地在婉儿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觉慧虽然注意地倾听,但是听不出她说些什么。
“是哪个?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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