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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稚回正在听宋承英讲话,她把手背在身后,心不在焉地用脚尖蹭地上的草芽。
裙子兜做得浅,手蹭来蹭去,先前重逢发生关系那次,蒋颂早晨用来给她扎头发的发绳,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掉出来了。
“……嗯?你的发圈掉了。”
宋承英暂停闲聊,俯身帮她捡起来。
雁稚回点头接过,鬼使神差地,突然想起十八岁前夕,第一次试探蒋颂那次,男人隔着薄藤色的丝巾,嘴唇蹭过她嘴巴的感受。
软,干燥,像是没有温度的东西。
但因为近在咫尺的视线给予了不可忽视的压力,而丝巾柔软,带着她房间熏香的柚子味儿,所以总觉得那个触碰像一种不可名状的抚摸,从她唇畔唇角往下,把身体因为纤瘦所显出的骨骼痕迹都轻柔地揉捏过来。
比如肩胛,手腕,骨节,肋骨,脊背,胯骨,膝盖,脚腕,以及大腿根那里在紧并双腿时明显感受到存在的腿骨。
像春冰,她岌岌可危地踩在上面,随时随地都被那种冰凉汹涌的水流威胁着。
荣格说人所能想到的第一种水体是对性生活的评价。
原来她对跟蒋颂做爱的感受,是濒死的安全。
雁稚回的脸变得很红,她想起来男人如何强硬地按着她接吻,丝巾在齿尖被舔得好湿,搞得她到最后,不知道那种空虚的感觉到底来自上面还是下面。
好沉默好霸道,很会一言不发地骗人。
虽然用了这么坏的形容词描述他,但总之就是,都很好……
雁稚回低下头,匆匆把发圈塞进口袋,因为满脑子里都是蒋颂,脸颊到耳朵脖颈全红了,阳光下,粉色晕了整片皮肤。
宋承英不可避免地产生误会,以为是女孩子为他的殷勤而害羞。
少男少女怀春都是这样的。
他适时走近一步,想跟她说点自己的心意。
“阿姨叫我来的时候,我本来不想的。
但,但你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如果你愿意的话……”
雁稚回顿住,抬起头:“什么?”
那厢话音落下,这厢雁平桨终于穿过矮灌木丛,鬼祟地从树后探出一半身体,准准地瞧见年轻版的宋老师低下头,似乎是准备亲自己年方十九的妈咪。
“你敢……”
雁平桨睁大了眼睛,一怒之下径直冲了上去:“你他妈的敢亲我妈?!
!”
-
蒋颂沉着脸坐在堂厅。
“这是我表亲的弟弟,稚回的同学,”
他语气温和地跟宋承英道歉:“抱歉,这孩子实在太没分寸,整天胡说八道,我带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雁平桨想说话,被父亲甩来一记眼刀,立马偃旗息鼓,站起来道歉。
因为没有真的发生肢体冲突,雁平桨才到宋承英跟前就被雁稚回拦住了,这使得事情好办许多。
蒋颂明显是从公司匆匆赶过来的,讲话语速偏快,声音沉稳,虽然能看出在为雁平桨的不稳重动怒,却并不会让人感受到来自他的任何不耐烦情绪。
雁稚回有阵子没见到他了,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看。
雁平桨坐在旁边,几乎忘了今天就是除夕。
宋承英先走,雁稚回送完他后回来,正碰上蒋颂低声训斥雁平桨:“……二十岁了,该正经的时候偏偏就要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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