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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被头发缠住,眼睛从眼眶里暴突出来,能看清眼白上爬满了血丝。
他已经死了,手里紧紧地抓着一缕头发。
江衔把头发拿了出来,他知道这是女人的头发。
他这才知道妹妹嘴里说的“朋友”
是赵洋而不是沈虞,尽管是虚惊一场,但是江衔还是皱起了眉。
他想不明白,赵洋死了,为什么女人和理发师不来处理尸体?
他决定去一楼找沈虞。
江衔是在一楼被门帘遮住的洗头床那里找到沈虞的。
男人被他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吓了一跳:“怎么了?”
江衔张了张嘴,他想说自己担心他出事了,又觉得这种话说出来有些奇怪。
于是他笑了笑:“我过来陪你。”
沈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来不及说什么,江衔已经熟稔地拿过了他手里的洗发水:“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在想妹妹说的拿来滋养头发的鲜血会在哪个瓶子里,”
沈虞指了指面前的柜子上摆着的十几二十瓶洗发水护发素,“正在一个个看呢,你就过来了。”
他语气不算多好,瞟了几眼拧开洗发水闻了闻味道的江衔:“你怎么有点魂不守舍的?”
“赵洋死了。”
“赵洋是谁?”
江衔噎了一下,沈虞的茫然不似作伪,他想了想,没再跟沈虞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我发现他手里攥着一缕女人的头发,而且理发师和女人没有处理他的尸体。”
“可能是因为没时间处理尸体,女人和理发师同样爱惜这一头秀发,丢失了一缕头发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一件天打雷劈的祸事情,他们得打理好女人的头发。”
沈虞轻描淡写地回答,“怪不得他们俩刚才突然来了一楼,把那几个玩家吓得去了街上。”
江衔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回答,宋谨恩探头叫他们:“上来吃午餐吧。”
“你觉得妹妹今天还会喝女人给她倒的骨头汤吗?”
江衔沉默了一会儿,他一点点地将自己杂乱的思绪汇聚成语言:“我觉得想拥有作为父亲的理发师的偏爱和对姐姐感到愧疚,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有的话他没有那么完整地说出口,可是江衔奇异地明白沈虞能够听懂。
妹妹已经喝过用姐姐骨头熬成的汤,即使她真情实意地后悔了,也改变不了一开始她冷眼旁观的事实,不如多喝一碗,让自己的头发变得更加美丽,说不定能让理发师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头发上。
江衔想起第一天他询问理发师关于姐姐去向时理发师冷淡的态度,也许从一开始理发师就知道女人和妹妹对姐姐的嫉妒,就算姐姐被杀死了,可是他获得了两顶更美丽的头发,于是姐姐的死在他眼里也就不重要了。
沈虞没再说话了。
赵洋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女人从厨房里端出了面汤,她的目光短暂地落在了江衔身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江衔下意识地捏紧了口袋里的那缕头发,沈虞同样注意到女人看着江衔的目光,他低声问道:“她为什么总是看你?”
江衔的声音比他更轻:“可能是因为我的口袋里有她的那缕头发吧。”
沈虞瞪大了眼睛,他来不及说什么,因为妹妹走了过来。
她看着有些疲惫,坐在椅子上,刻意不扭过头去看正在抚摸着女人头发的理发师。
江衔搅了一下面汤,看到里面已经被煮的发白的肉,有些倒胃口:“午餐没有面包吗?”
女人往妹妹面前放了一碗肉汤,她冷冷地看着江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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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发依旧恢复如初,甚至可以说是更胜一筹,如同缎面一般披洒下来,足够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妹妹安静地坐在旁边,她举起碗,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汤。
碗很大,江衔能够清楚地看见眼珠在暗色的汤里沉沉浮浮,内脏被切成一片一片地飘在汤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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