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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心问依言照做,泥浆混杂的一身粗布麻衣果然干净了不少,连带着脸上的灰黑都去了。
他心中大赞,可转念又觉得不对,开口便问:“符文不都是用来驱邪除祟的吗?怎么还有这种用法。”
陈安道却没回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脸。
“怎么了?”
杨心问摸摸自己的脸,“还不干净?”
“……别摸了,脸上又蹭了灰。”
陈安道轻道,“你生得一幅好模样。”
“什么?”
“没什么”
,陈安道摇摇头,转而答道,“你问这符——我资质不佳,灵脉不通,只能钻研些符文阵法,这净衣的符文是我自创的,其他人若要净衣捏个水诀风诀即可,你自然是没听过的。”
陈安道面色淡然,还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头顶,示意杨心问理一理头发。
杨心问草草抓了两把,忽然追问道:“那你是何时自创的?”
“……你这头发还是乱了些。”
陈安道避而不答,“重来。”
“你答不上来?”
杨心问两手在胸前一盘,很是嚣张道,“师兄,你这净衣诀怕不是在给师父洗衣服那阵子投机取巧自创的吧。”
天矩宫门前的风吹出了一丝尴尬,陈安道回身振袖道:“进去吧。”
杨心问看他耳尖红的一点,按耐住了促狭之意,垂眼跟了上去。
天矩宫是临渊宗讲学集会的地方,虽然外头瞧着巍峨壮观,里头却很是古朴无华。
几十张木桌木椅摆得整整齐齐,面朝着前头一张长桌,像画册里头练兵的队伍。
两侧立着书架,除却书架顶上放着的几株盆栽,这间屋子着实没有半分生机可言。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最前头的长桌边,正伏案看着本极厚的书,听到了动静后微微抬眼,目光先是落到了陈安道身上,而后慢慢掠过,注意到了其后的杨心问。
“弟子陈安道,拜见大长老。”
杨心问有样学样地拱手,跟着说了句“弟子杨心问。
拜见大长老”
,也没敢抬头,只掀起眼皮儿偷偷打量起了那老人来。
那老人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当真是够慢,杨心问觉得陈安道行事说话已经很是令人着急,结果这人连摸个胡子都格外磨叽。
他摸好胡子,斟酌地说句;“安道啊,这是何人门下的小弟子?”
“回大长老。”
陈安道也不紧不慢道,“这是师父此次下山收的徒弟,道名杨心问。”
“嗯……”
那老人悠悠地回了一声,慈眉善目地瞧着杨心问。
半晌忽然眉头一动,豁然起身,手里的书掉到了墨里,溅他一身黑汁,眼睛瞪得瞧不见眼皮,厉声道:“且慢!
你方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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