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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舅兄或可回去与老太太商议商议，议好了，只管放心，由我去对姨妈讲。”

&esp;&esp;骤听这话，永善忙端正颜色，“是我妹子在府上得罪了谁？或是哪里不好？”

&esp;&esp;了疾笑着，有些怅然，“没有的事，大嫂很好。

只是她年纪尚轻，为一个话都没说上的人守节，太委屈了。”

&esp;&esp;永善稍稍放心，又松弛了骨头，“不委屈不委屈，到你们这样的人家，好吃好喝，还有什么委屈受？正是你方才说的，人各有命嘛。”

&esp;&esp;两句来往间，了疾便探清楚了。

要他们接月贞回去另嫁是没可能的事，这家人舍不得眼前的荣华。

其实这话霜太太早前就说过，但他不死心，总想替月贞谋一条出路。

&esp;&esp;然而月贞的出路与他有什么相干？他却不敢扪心自问。

却在榻上替她感到一阵暗败灰心，脸色亦微微转冷。

&esp;&esp;未几陈阿嫂领着元崇进屋拜见后，自回房用饭。

芳妈珠嫂子也提了饭来。

了疾是三样素斋，与永善的四样荤菜一并摆在饭桌上。

&esp;&esp;永善仗着是娘家舅爷摆着架子训人，“你们这些下人好不懂事，鹤年是出家修行之人，见不得荤腥，怎的不另摆一桌？”

&esp;&esp;了疾摇摇手，“不防的，我陪着舅爷一桌用。”

&esp;&esp;永善忙笑嘻嘻情他入座。

当着了疾，芳妈也不好反叱亲戚，只是愈发看不惯这章家人的嘴脸，心里暗骂一句，提着食盒又进卧房摆饭。

迎面看见白凤坐在榻上，顺势乜了她一眼。

&esp;&esp;待人出去，白凤端起饭碗在榻上向月贞抱怨，“你这屋里的下人简直不像个下人，亲家哥嫂在这里，她们非但不殷勤些，反甩脸子给我们瞧。

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亲家？”

&esp;&esp;月贞早察觉到芳妈的轻视，却也没法子，谁叫芳妈是冯妈的亲戚，冯妈又是琴太太跟前的老人，轻易得罪不起。

&esp;&esp;只得劝她嫂子，“嫂子不要理她，你在这里住几日，有什么是使唤珠嫂子或小丫头，不要使唤她就是了。”

&esp;&esp;饭后永善要回家去，家里尚有一摊子事丢不开，只留白凤在这里帮忙照应。

屋里下人什么都没说，连月贞也一时没想起来，还是了疾吩咐丫头，“去告诉角门上套一辆马车送舅爷回去。”

&esp;&esp;月贞感激地看他一眼，与他一道送永善往角门上去。

了疾另叫人预备了几样大菜，装在食盒里交给永善，“老太太身子不好不能前来，请带些吃的回去给她老人家尝尝，也算到过这里一趟。”

&esp;&esp;永善揭了盖看一眼，都是些素日吃不上的野味海鲜，心内无不高兴，欢欢喜喜登舆而去。

&esp;&esp;两人照原路回去，太阳正晒，月贞将扇遮在额上，恰好也遮住她一双眼睛，可以肆无忌惮地往上瞟。

&esp;&esp;瞟着瞟着，她抬起胳膊肘撞了了疾一下，“你方才同我哥哥都那么多话讲，怎么这会又哑巴了？难道是省着唾沫明日好为老爷诵经？”

&esp;&esp;了疾这会又将戴在手腕上的持珠垂到虎口拨动起来，目不斜视，“你哥哥是客，姨妈请我款待他，自然不能冷着他。”

&esp;&esp;“噢，你这话的意思，就能冷着我囖？”

&esp;&esp;了疾的指端摸到那颗珊瑚珠，感到一点湿润的滑腻，暗暗放在手心一看，上头扣着一点浅淡的粉色油光，在太阳底下，有明显的细细的唇纹。

&esp;&esp;那唇纹仿佛登时幻化成一张活的嘴，小巧丰腴，涂抹着月季粉的胭脂，向他掌心轻吻了一下。

他一时心慌意乱，慌张得险些将整串持珠丢出去。

&esp;&esp;因此他并没听见月贞在说什么，所有的余光都落在纨扇底下的那张翕动的灵巧的嘴上。

&esp;&esp;她在他面前时时都在笑，好像从无烦事挂心头。

但他仍能从她轻盈的笑颜里感受到一种孤苦。

&esp;&esp;月贞以为他是装作没听见，怄气地把纨扇掣下去，斜上眼来，“你不听人讲话的？”

&esp;&esp;“嗯？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