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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为别人纠结的感觉,就算他没让她走,她也想离他远些。
“属下告退。”
亭松适时上前,熟练地说了两句粉饰太平的话,让她去廊下候着。
内室漫起淡淡血腥味,伴着血珠滴落砚台的声音。
雨停了,声音格外清晰。
滴答,滴答……
姬月恒额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又被夜风吹干。
及至深夜,云散月出。
青年像被抽去所有力气,倚在椅背上,月光被窗纸克扣半数,照到他身上时只剩薄薄一层。
稀薄月光照应下,窗外抱着剑的人身姿秀气挺拔,似雨后花枝,夜风吹来,窗外人身后发带微扬,背影竟被衬得似个女子般秀致窈窕。
姬月恒恍惚了一瞬。
他不以为然,只轻揉额角。
雨后的夜风吹人清醒,程令雪摩挲剑柄,回味着方才误以为公子想杀她时脊背发凉的感觉。
她有些不解,她连发狂的山贼都不怕,为何一个病弱公子露出危险的气息却能令她头皮发麻?
想了许久,她才想明缘由。
正因公子文弱,如此一个貌若观音、一碰就碎的人,一旦露出恶意,会让人像在被妖邪纠缠时避入破庙想求神佛庇佑,却发觉鬼怪就附在观音像上,让人细思极恐。
想明这些,再次看向窗边的身影,程令雪只觉得他很弱。
公子的剪影忽然动了一下。
他朝她转过头来。
隔了层窗户纸,程令雪并未像上次被逮着那样心虚。
她挺直腰杆,凝着那道身影。
屋里的公子没说话。
“咚、咚、咚。”
他抬手轻叩了窗扉三下。
一回生,二回熟,程令雪当即从这轻叩中读懂公子的意思。
你又在偷看我。
她怔了怔,飞速回过身,抱着剑站得比崖上青松还要板正。
雨水冲刷掉园中尘埃,满园一片清然之气。
若是在往日,每当清晨戌时,程令雪和亭松就该换班了。
但昨夜公子被病痛折磨了许久,她和亭松都不曾歇息,她不忍让亭松一人继续值守廊下,便也守着。
只是她很纳闷,公子也不缺钱,为何不再添几个贴身护卫?
亭松说是因为新护卫不够老练,但公子又不信任生人。
发呆许久,屋内响起轮椅碾过地板的声音,是公子起了。
侍婢端着熏好的衣袍和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公子是讲究人,每日晨起光是洗漱焚香就得好一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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